宋晨往後視鏡裡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他確信雨落在後面能接收得到。
「那天我見到了那對母女……」雨落停了停,「在醫院,待產……」
宋晨點了點頭,「她們,還好吧?」這還是雨落第一次從宋晨口中聽到他公開表示對那對母女的關心,如果這也算是關心的話,以往他在她面前對她們表現出來的態度一貫是不耐煩,可背後又為人家做那麼多事,雨落簡直不知道是該用什麼詞形容他,說他虛偽?似乎又不是那麼回事。
這個年頭即便是做好事不用留名,那也沒必要瞞著不是?
「她們挺好的,能不能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
「為什麼要隱瞞?」
宋晨回過頭掃了一眼雨落,又轉到了前面,「我沒有隱瞞。」
「那是……」
「那有什麼可說的嗎?」宋晨說完發動了車子,這句話很噎人,他也不再說話。
雨落忽然感到自己被冷落了,又想起剛才自己被掛電話時候的心情,於是鍥而不捨地又繼續說道,「您這算是訥於言,敏於行嗎?」
這本應該是一句讚揚的話,可是從此時雨落的口中吐出來再配合現在這個氣氛,怎麼聽都有一股諷刺的味道。
宋晨淡淡一笑,並沒有往心裡去。
於是雨落感到持續被冷落,她身體微微前傾,「可是我就不明白了,宋總,既然您那麼不在意流言,為什麼當初給我定下那麼多規定?那個難道不是為了防止總經理和秘書的八卦輿論產生的?」
雨落話音剛落,車子一個急剎停下,她前傾的身體順著慣性被拋向車後背,好在她的傷腿被平放到後面座位上,並沒有碰到,雨落剛要發作,發現她住的地方到了。
「我並不是因為怕流言才給你定下那樣的規定。」宋晨熄了火,回頭對雨落說了一句,想要推門下車。
「那是因為什麼?」雨落窮追不捨。
宋晨停了一下,沒有回答,推門下車,繼而打開了雨落所在後座的門。
雨落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幅你不回答我就不下車的架勢,宋晨手把住車門,盯著雨落看了片刻,歎了口氣。
「你還在生氣?」沒來由的來了一句。
雨落怔了一下。
「好吧,我正式收回那些規定……」又看了一眼雨落,低垂了眼眸,「我有苦衷……」
「嗯?」
雨落被宋晨的表情、語氣還有這兩句話的內容給震了一下,隨即想到套在自己頭上的那個緊箍咒終於被拿下了,而充溢在她渾身的怨氣也跟著消散了不少。
緊接著,他背過身,將後背呈現給她,雨落猶豫了一下,終是攀了上去。
春末夏初,夕陽西下,被太陽暴曬了一天的建築物和著夕照一起散發著積蓄了一天的熱量,樓道裡的溫度非清晨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