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們現在還是商量一下怎麼對付吐蕃?」李泌率先岔開了話題,把二人引到書案周圍坐下。
「郭伯伯,我們剛剛來,還不知道這裡的具體情況。」
「我們來南充和吐蕃交手過一次,因為太子的計策,吐蕃中了我們的圈套大敗,吐蕃退營三十里不肯出戰,之後我們燒了吐蕃的糧草逼他們應戰,誰知他們卻自己上山割草餵馬解決溫飽,直到現在都不肯應戰。」
「看樣子他們是暫時休兵等待機會偷襲我們。」
沈濂點點頭,沉思了片刻說:「王爺說得不錯,吐蕃沒有完全撤兵而是退營三十里,明顯是最近連續失敗,而我們士氣高昂,他是避其鋒芒等待我們士氣低落的時候偷襲,而且那時他們恢復的也差不多了!」
「偷襲?如果等吐蕃休整好,硬碰硬我們恐怕吃虧!」郭子儀提出了心裡的擔憂,吐蕃可不好對付。
「所以要逼他們在完全恢復之前出戰。」
「吐蕃很狡猾,他們不會輕易出兵。」
「我有辦法,從明天開始,繼續去敵營叫戰,既然炎天暑月,那麼就早晨一次,黃昏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輕狂。」沈濂高深莫測地瞇著眼。
「吐蕃誤以為我們輕敵,肯定放鬆警惕,然後誘敵深入,給他致命的一擊。」聽沈廉一提醒,李泌立刻補充道。
郭子儀卻皺眉,「雖然吐蕃上次慘敗,但是他的主力尚在,現在起碼還保存了八萬精兵,和我們不相上下,吐蕃首領很狡猾,他不可能貿然派出所有的部隊。」
「這個我知道,對方是否知道我軍的增援兵力。」
「應該不知道,而且我們並沒有向外洩露增援的消息。」
「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們的虛實,那我們就真真假假,讓他看不清我們的虛實。」
「吉兒,萬一兩軍交戰,我們勝算的把握不大,如果僥倖贏了,恐怕也要兩敗俱傷。」
沈濂狡黠一笑,「誰說要正面交戰了,他避開我們的鋒芒,我們當然也要學聰明避開他們的主力。」
郭子儀迷糊了,避開主力,那這個丈怎麼打?
沈廉神秘地說,「郭伯伯忘記我是誰了,我是賽諸葛,敵強我弱的時候,有一個辦法可以對付他們。」
郭子儀遲疑了一下說:「你是說擺陣!」
「不錯,諸葛先生的八陣圖猶如千軍萬馬,這麼多年來我還從來沒有用過,八陣圖失傳已久,從它傳世以來就沒有人能破解過,我娘用它造了瓊花林,我想它對吐蕃有那個威力。」雖然這是下下策,但是對於強大的吐蕃,這是最後的辦法。
「老夫雖然沒有見識過,但是我聽說八陣圖乃是八個陣,需要很多兵,只能守城起防禦作用,敵人如果知道了它的威懾力就不會再來進犯了,更重要的這驕陽似火,戰士們怎麼可能站在烈日下擺陣,我們的兵力有限,如果擺陣那麼剩餘的部隊怎麼對抗吐蕃?」郭子儀提出了擺陣的弊端。
「郭伯伯你聽我說完,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八陣是最後的防禦線,既然我娘能用瓊花林擺陣,我當然可以以此效仿。」
「你的意思是……」
「最後的防禦線就是八陣圖,它可以保住益州,接下來我們只能採取迂迴戰術,敵進我退,避開敵人強勁的正面,捨棄南充,把敵人引入我們的圈套,各個擊破,至於擺陣,我會考慮天氣原因,不會讓他們暴曬。」
郭子儀看著沈濂,「吉兒,這麼多年只要有你在,我們最終都勝利了,這次郭伯伯仍然相信你,如果連賽諸葛都做不到,蜀川根本就保不住,我相信你!」
沈濂笑著點點頭。
李泌拍著沈濂的肩,「現在我們就來研究一下地圖,安排具體的作戰方案。」
於是三個人扒著地圖研究了一夜。
翌日開始,唐軍開始每天去敵營叫罵,而且越來越猖狂,開始來去氣勢洶洶,見吐蕃閉門不出,也就越來越沒精打採了,士氣越來越低迷。
吐蕃首領不動聲色地看著這一切,愚昧無知的唐軍,他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驕兵必敗,這句話他還是知道的。
於是第十天清晨,當唐軍像往常一樣冷嘲熱諷之後,吐蕃出其不意派出了一支部隊突襲,唐軍慌亂不已,剛剛囂張的氣焰全都被驚恐代替,看來這幾天他們習慣了每天安然無恙跑兩次,卻沒有意識到這次吐蕃動真格了,一時不知如何應付只好掉頭就跑。
吐蕃譏諷地看著落荒而逃的唐軍,真是一群窩囊廢,吐蕃不像大唐,他們個個都是不怕犧牲的驍將。
吐蕃兵緊追不捨,逃跑途中,唐軍散了,吐蕃兵也分開追逐,雙方交手打了一陣,唐軍不是吐蕃的對手,結果狼狽而逃。
吐蕃士兵一直追到南充城樓下,唐軍慌忙緊閉城門,吐蕃也沒有叫罵直接回營交差。吐蕃首領聽說唐軍不戰而逃,鄙視地冷笑,唐軍果然是狐假虎威,憑著先前小小的勝利就恬不知恥每天來叫罵,他還以為唐軍有多大本事,原來就是紙老虎而已。
接著吐蕃首領立刻派人去探聽唐軍的虛實,他想盡快攻下蜀川回去交差, 赤日炎炎,他們的糧食被燒,也堅持不了多少天,他要看看唐軍究竟有多少人。
結果探子來報南充城裡根本沒有多少唐軍,這就奇怪了,唐軍不是派了援軍了嗎?難道說根本沒有援軍,從長安到蜀川,他都派人盯梢了,根本沒有看見援軍進入蜀川,那天他們失敗也是被唐軍引入城內進了圈套,實際上根本沒有正面交手,照這麼說援軍根本沒有到,唐軍只是故弄玄虛、虛張聲勢罷了,不然上次不會被他們追著逃命,該死的,居然被他們愚弄了。
吐蕃首領這麼想之後就下了決定,他要趁援軍到達之前大肆攻城,一舉拿下蜀川剩下的幾座城。
翌日一早,吐蕃五萬精兵突襲南充,很快撞開城門闖入城內,吐蕃來勢洶洶,唐軍見勢丟盔棄甲扔下南充城樓不戰而逃,五萬吐蕃爬上南充城樓拔掉大唐的軍旗換上吐蕃的軍旗。
吐蕃不費吹灰之力拿下南充,這無疑鼓舞了吐蕃的士氣,於是,吐蕃首領下令休整軍隊,三天後親自率大軍拿下大唐西部最繁榮地益州城。
唐軍退到了益州的邊界,這是郭曖率領糧隊到了益州,唐軍的實力更強了,能調動的流動部隊也多了,益州附近的草原早已擺好了八陣圖等著吐蕃,但是對於陣法的指揮問題,郭子儀犯難了,沈濂是肯定不能出面,那誰來指揮八陣呢?
沈濂卻不慌不忙地說:「郭伯伯不用擔心,人選我早就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