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曖是哭笑不得,太子選誰不好偏偏選中他了,那麼嬌貴的小孩子,他可傷不起,待會兒他可不能玩真的。
「郭曖,待會兒你要全力以赴五十招內擊敗太子,不能手軟!」
「呃……」
「這是朕的命令。」
「是」郭曖暗想他今天是不是不該來。
「皇上,太子他可是難得的軍事人才!」郭子儀表露出由衷的讚許,剛才太子的分析實在精彩!
「朕知道,適兒和他娘一樣好兵法,朕沒想到他居然主動請纓出戰。」
「他娘?」難不成太子的娘也會兵法?郭子儀疑惑了。
「郭將軍,朕不想瞞你,你知道適兒的娘是誰嗎?」
皇上昭告天下尋找太子的生母簫妃,郭子儀當然知道,「莫不是皇上要找的簫妃娘娘。」
「是簫妃,那老將軍知道簫妃是誰嗎?」
「老臣的確看過告示上簫妃的畫像,但微臣並不認識。」
「你不但認識而且非常熟悉,你不覺得適兒很像某個人嗎?」皇上提醒道。
郭子儀心裡一驚,太子很像吉兒,剛剛太子那種桀驁不馴的樣子都很像,但是吉兒她……難不成是她!
「是……皇后?」郭子儀試探性地問道。
李豫點點頭,面部的線條柔和了許多,滿眼的柔情,「是吉兒,她還在,適兒也還在。」
郭子儀父子明白了,難怪皇上下旨找簫妃,原來簫妃就是皇后,皇后去世了,不可能再出現了,以簫妃的名義召皇后回宮,皇上還真是用心良苦。
郭曖總算解了心中的疑惑,那天在冊封大殿上她就覺得奇怪,長得和吉兒很像的孩子居然會是皇上的親身骨肉,太不可思議了,現在他終於明白了!
聽到這個消息郭子儀心裡還是高興的,吉兒還活著,這是六年來他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太子又這麼聰明,真是老天眷顧啊!
「走吧,我們去馬場看看,太子現在鬥志昂揚!」 李豫笑著去了皇家馬場。
李適拿著佩劍牽著他的寶馬雪兒已經準備好了。
李豫讓郭曖挑了一匹戰馬,準備和太子比試。
兩人騎在馬上立在馬場的中央,比起郭曖的大個兒,李適顯得小巧可憐。
「好了,你們開始吧!朕做你們的裁判!」
隨著皇上一聲令下,李適拔出佩劍,駕馬上前,向郭曖揮劍,「郭將軍儘管亮出真本事!本太子不會手下留情的!」
郭曖一愣,沒想到太子這麼自信,真不愧是吉兒的孩子。
「那末將就不客氣了!」郭曖的劍迎上去橫在太子的劍下擋了回去。
十招過後,李適發現要想擊敗郭曖似乎不太可能,畢竟他太小了,力氣不敵對方,要想獲勝,只能智取,於是李適突然把劍一收,夾緊馬肚,身子向下傾,左手拉著韁繩,右手鋒利的長劍唰唰唰刺中郭曖的馬腿,馬受驚嘶叫著蹦起來,趁郭曖驚慌失措之際,李適飛起來踢了郭曖一腳,本來就重心不穩的郭曖不幸摔於馬下。
一直緊張皺眉的李豫看到郭曖摔馬的那刻總算喘了口氣,隨後李豫的臉又僵起來,他意識到更嚴重的事,太子贏了,他必須兌現諾言。
郭子儀暗暗讚歎,年幼的太子力氣雖小,但是招式不錯,伸手敏捷輕快,力氣敵不過練武多年的兒子,卻擊敗了對手,看來吉兒是下了一番苦功夫傳授他不少東西!
李適躍下馬,興沖沖地跑過來,「父皇,兒臣贏了,是不是可以去打仗了!」
李豫繃著臉,「你那是投機取巧,不算數!」
「可是父皇你又沒規定取勝的方式,再說戰場上沒有定律,能打敗敵人就是本事,怎麼不算數!」太子不服氣地撇撇嘴。
「朕說不算就不算!」
李適不高興了,父皇居然耍賴皮,「父皇是皇帝,皇帝金口玉言,剛剛您可是當著郭老將軍的面說的,郭將軍您要作證!」
郭子儀的臉部肌肉抽了抽,隨後無可奈何地看著皇上。
「還有郭少將軍,剛剛你可是摔馬了,你認不認賬?」
郭曖是叫苦不迭,本來輸了已經夠丟人的了,還要當著皇上和爹的面認賬,郭曖漲紅了臉。
李豫實在無法了,只好服軟,「行,太子贏了,朕准你出征!」
「噢,我可以去打仗咯!」太子歡呼起來。
「不要高興太早,朕還沒說完呢!朕答應你出征,但是你必須聽從郭將軍的指揮,不許用太子的身份擅自行動!」
「兒臣遵命,兒臣這就去準備,兒臣告退!」
太子蹦蹦跳跳的走了,李豫開始後悔了,他還是小屁孩一個,他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郭子儀看著太子的背影讚賞地點點頭,「太子頗得他母親的真傳,戰場上講究的是計謀,面對敵人甚至可以狡詐,戰場沒有定律,太子說得沒錯啊!」
「老將軍,太子就交給你了!」皇上寄希望與郭子儀,希望他能照顧太子。
「皇上放心,臣誓死保衛太子的安危。」
「盡量不要讓他出戰!他太小了根本不懂戰爭的凶險,他要是不聽,朕授權你可以綁他或者關起來,還有不能暴露太子的身份。」兒行千里母擔憂,作為一個父親,李豫第一次嘮嘮叨叨,始終不放心兒子,他擔心適兒到了軍營又有什麼驚人的舉動。
「老臣明白!」
皇上還是不放心,讓紅蕊隨太子一起出征。
郭子儀採納了太子的建議,分開部隊,喬裝打扮成商人、難民分批向南充前進,而郭曖壓著糧草另闢蹊徑喬裝上路。
李泌把軍隊駐紮在巫山縣,清理巫山縣的殘餘部隊,阻止吐蕃渡江進入蜀川腹地。巫山縣是安全了,李泌卻擔憂起南充益州,不知道對岸怎麼樣了。
這天李泌正在軍營帷帳裡看地圖,小卒端著點心和茶水送進來,放在李泌的面前,頓時一陣香味撲面而來,李泌順手捏起一塊黃燦燦的糕點放入口中嚼起來。
「嗯,味道不錯,伙房廚藝倒是長進了,回頭得重賞!」
旁邊的小卒撲哧一聲笑出來。
李泌沒注意送點心來的士兵一直沒走,聽到笑聲,抬頭看著士兵,李泌驚得站起來,「簫簫,你……」
士兵眨巴著眼睛,「王爺認錯人了,在下沈廉。」
李泌會意地笑了,「沈公子幸會了!」
「在下的點心王爺嘗了,該怎麼賞?」沈濂調皮地把手伸向李泌。
李泌握著沈濂伸過來的手,緊緊地抱著沈廉,「當然有,你想要什麼都給你!」
「真的啊!那我先記下了,改明兒想好問你討回來!」
「一言為定」李泌癡情地看著沈濂,「你去哪裡了,我一直都在找你!」
「我就在蜀川,李大元帥遇到麻煩,我順便過來看看。」
「眾裡尋你千百度,你卻近在咫尺!」李泌照著沈濂的額頭吻了吻。
沈廉推開李泌,逕自拿起點心吃起來「我現在可是沈公子,讓你的部下看見還以為他們的王爺有不良嗜好呢!」
李泌無所謂地笑了,「我不介意,見著你我心裡開心!」
沈廉臉微微一紅,「好了,說說戰事吧!王爺與吐蕃交手近一月,感覺對手怎麼樣?」
李泌誠實地回答,「吐蕃人不簡單,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難對付,我中了他們的計,吐蕃把主力轉移到了對岸,不知道南充和益州有沒有失守!」
沈濂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抹抹嘴,「王爺不必操心,皇上會增援益州的,倒是王爺你現在可以大幹一場!」
「大幹一場?」
「王爺忘了吐蕃搶了利州、蜀州、巴郡、臨邛、達州五座城池,眼下大好時機,你可以拿回來!」
「拿回來?怎麼拿?」
「吐蕃雖然佔領了這五座城,但是他們並非能守住,裡面還有我們的百姓,他們佔領之後只留了少數人守城,王爺也清理障礙,其實很容易攻破?」
「我明白了。」李泌回到書案前看著地圖,「這五座城是近鄰,牽一髮而動全身。」
沈廉點點頭,「來這裡之前,我已經打探清楚了,我們有八成的把握奪回五座城。」
李泌拍著地圖,「今晚就動手。」
沈廉看著帳外,「前些天剛剛下過暴雨,看來天氣越來越燥熱了。」
夜深了,咕嚕咕嚕的蛙鳴和蛐蛐的叫聲遙相呼應,悶熱的夏夜更加煩躁,巴蜀的城樓上吐蕃兵舉著火把來回巡邏,城門口站崗的士兵正在交班。
突然數百隻火箭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向城樓,頓時城樓一片火海,吐蕃兵大聲呼救,漆黑的夜晚,醒目的焰火和撕心裂肺的呼救聲傳出了數千里,駐紮在近鄰的蜀州和利州的吐蕃兵一見巴蜀有難,趕緊去營救,唐軍趁蜀州和利州空虛的時候爬上城樓,而前赴巴蜀的援兵被唐軍半路伏擊,就這樣一個晚上,唐軍輕而易舉地奪回了三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