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的睡蓮開得正好,清晨,太后率領後宮嬪妃去賞蓮。
「這睡蓮啊,早晨最美,你們瞧瞧朵朵沐浴著露珠,晶瑩剔透,美不勝收。」
「是啊,太后,御花園的蓮花池可與天宮西王母的瑤池媲美了。」
「哈哈哈」太后笑著說:「真會說話,人間怎麼比得過天上。」
「人間有人間的歡樂,天宮也有天宮的無奈啊!」
「此話怎講?」
「人人都羨慕仙人,仙人是不死之軀,永遠呆在天宮,但是仙人不得有七情六慾,無慾則無所求,織女愛上牛郎觸犯天條,被王母劃下銀河隔開,只有每年的七夕才能在鵲橋相見,七仙女私自嫁給凡人董永,最終還是被迫返回天庭,在人間,夫妻相愛永不分離,一家人可以開開心心在一起,不受任何限制,這一點神仙該羨慕我們凡人才對。」
太后笑著地點點頭,「說得好!」
「母后過獎了。」
太后朝嬪妃們招手說:「都別站著,坐下來說說話,今個兒叫你們出來不僅僅是賞花,是哀家這把老骨頭寂寞,想和媳婦們嘮嘮嗑,都是一家人,用不著每天躲在自己的院子裡。」
太后的話明白人都能聽得出言外之意,太后進宮這麼多年經歷了兩代皇帝,後宮女人的競爭,她很清楚,如今兒子獨寵皇后,這後宮裡難免會出現鬥爭,今天借賞花之名只是想暗示皇后適可而止,其他妃子更應該主動一些。
「母后,都是我們不好,疏忽您老人家。」
「喲,鏡兒,你怎麼來了,早晨霧氣重,有涼氣,你身子弱,趕緊回去歇著。」
「母后,臣妾沒事。」
「華陽還好吧?」
「她呀,好著呢,除了吃就睡,剛剛來的時候,乳娘剛餵過奶睡著了,回頭送過去給母后瞧瞧。」
「好好好,唉,可歎我都一把年紀了,皇上也不小了,膝下就這一個公主,皇后啊,你可要加油啊!」
「是」太后及整個後宮嬪妃都不知道皇后懷孕的事,李豫害怕獨孤鏡的悲劇重演,刻意隱瞞了此事。
「皇家可不同於平民百姓,人丁要旺盛。」
「是」
「你們好好伺候皇上,別讓他累垮了,哀家還等著抱孫子呢!」
「臣妾們記下了。」
「好了,大家也別乾坐著,說說話,想散步就去走走。」
太后驅散了人群拉著吉兒走到另一邊,很明顯想單獨和她談。
「皇后啊,你是聰明人,哀家剛剛說得話你該聽得懂吧!」
「臣妾明白」
「哀家知道皇上喜歡你,冊封你為皇后,每天都去你的立政殿,皇上忽視了整個後宮,只迷戀你一個人。」
吉兒低頭不語。
「哀家承認你是個難得的美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俘虜男人的心,正如皇上所說,你不僅空有美貌,還是一個聰慧的女人,說實話,哀家很欣賞你,但是哀家也不得不提醒你,這是在後宮,皇上寵愛你,其他妃子可容不得。」
太后歎了客氣,「你是皇后,應該謙遜點、大度點,那些獨守空閨的女人會心甘情願的獨守寂寞潦倒一生嗎?皇上不是普通人,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哀家也是這麼過來的,沒有辦法,這是宮裡女人的宿命啊!」
吉兒沉靜如水。
太后親暱地拉著皇后的手,「哀家也是為你好,不然你只會成為眾人的眼中釘,到時候哀家也幫不了你。」
「多謝母后垂愛!」
「好,理解就好,多勸勸皇兒!」
太后朝對面看去,對面白橋上一群妃子圍在一起,奶娘抱來了華陽公主,獨孤鏡抱著孩子,突然身子一歪。
「啊」
「啊,靜兒華陽」
太后只覺得旁邊一陣風飄過,就見皇后像燕子一樣向對面飛去,孩子離水面只有半尺,獨孤鏡伸著手準備往下跳,幸好距離不是很遠,吉兒甩出長長的半臂纏住孩子,然後一掌拍在獨孤鏡的肩上,獨孤鏡向後倒去,免去了一場危險。
孩子嚇得哇哇大哭,皇后收回半臂輕哄著,獨孤鏡一把接過孩子,緊緊地挨著孩子紅撲撲的臉蛋,「陽兒,沒事了,不哭不哭,娘在這兒,多謝皇后娘娘。」
剛才的一瞬間落入了在場所有人的眼裡,大家還沉浸在那驚險的一幕,不僅僅是貴妃娘娘和公主落水,而是,皇后娘娘居然會武功,這一幕太后也看得一清二楚,太后沒有當面點破,而是大發雷霆,「到底怎麼回事?是誰故意推了貴妃娘娘?」
所有的女人都低著頭,除了獨孤鏡哭著哄孩子,「母后,是臣妾不小心踩著香蕉皮了。」
「香蕉皮?」 香蕉皮怎麼會無故拋在地上,一定是有人故意丟的,太后大怒,「此事哀家必定追究,都回去吧!」
「臣妾告退!」
「靜兒,你和孩子沒事吧!」
「臣妾沒事,只是陽兒可能嚇著了,臣妾先行告退。」
「好,小菱去宣太醫來看看。」
「是,太后。」
「皇后,隨我回上陽宮,哀家有話問你。」
「是」
上陽宮
太后屏退了所有的太監宮女。
「皇后,現在只有哀家和你兩個人,實話告訴哀家,你怎麼會武功,堂堂秘書監的千金居然去習武?」太后開始懷疑皇后的身份。
「對不起母后,臣妾並非有意隱瞞,臣妾只會一點輕功,不會武功,臣妾年幼時正值安史之亂,家父不在身邊,家母難產而亡,家父愛惜臣妾,這才尋了師傅教我習武,保護自己和弟弟。」
「就這樣」太后半信半疑。
「臣妾不敢撒謊。」
「不要怪哀家多疑,本朝歷來的嬪妃都不准習武,畢竟是待在皇上身邊,萬一……」
「臣妾明白,以後臣妾會小心。」
「這也不怪你,你心底善良,剛剛若不是你出手,靜兒和孩子就出事了。」
太后頭疼地托著腦袋,「皇上知道你會武功嗎?」
「知道」
「既然皇上知道,那哀家也不必多問,哀家相信皇后不會傷害皇上。」
「臣妾不敢」
「不過皇后啊,今天哀家跟你講的可是肺腑之言,剛剛靜兒就是一個例子,今天有人故意陷害靜兒,防不勝防,哀家也沒辦法!」
「多謝母后提醒。」
「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