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皇宮
李豫正在御書房批閱奏則,不過他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滿腦子都是吉兒的影子,吉兒說一個月內逼突厥投降的,一個多月了,吃不好睡不安穩,不知道她的身子怎麼樣了,有沒有睡好,有沒有廢寢忘食,有沒有照顧好自己,有沒有記得她是個孕婦,關外天氣炎熱,她的身子本來就弱,好幾次李豫都衝動地想去關外。
「皇上,皇上」小魚子興沖沖地跑到御書房,經過高高的門檻還差點摔了一跤。
李豫扔下奏則,「什麼事這麼興奮?」
「皇上,奴才給您報喜了,大喜啊!突厥投降了,我們贏了!這是信使送來的快報!」說著就準備呈上去。
李豫霍地一下站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小魚子面前,一把奪過信函,「真的?」
李豫看後大喜,「哈哈哈,突厥向我們求和!」
「是啊,皇上。」小魚子心裡的大石頭總算落下了,皇上每天愁眉苦臉的,現在終於等來了前線的捷報。
「快傳信使,朕要親自見見他。」
「是」
信使剛進門,還沒行禮,李豫就擺擺手,「免了免了,快跟朕說說具體情況。」
「是,稟皇上,沈軍師剛到軍營的那晚使了個金蟬脫殼的計,解救了被困的兄弟,接著軍師又使了無中生有,讓敵人誤以為皇上的援兵到了,騙過敵軍,為我們贏得了休養的時間,幾天後,軍師用調虎離山計調走了敵軍的主力,破了蟠龍陣,分散的敵軍誤入我們的圈套,死了一萬多人,我們燒了他的糧草,逼得敵軍決戰,結果幾天前,被我們用火攻燒得敵軍片甲不留,敵軍的將領阿史那奎被我們俘虜,突厥可汗立刻派人送信求和,保證不再侵犯邊疆,郭大將軍派小人送來求和協議請皇上過目。」
李豫聽了滿心歡喜,吉兒真不愧是賽諸葛,神機妙算。心裡越發喜愛,這次回來一定要好好嘉獎她。
「好,朕這就給郭子儀回信。」李豫轉身回到案前,提筆批注,然後蓋上大唐皇帝章印。
「轉告郭將軍,讓他立刻班師回朝,朕會派人去替換他們,朕要親自為他們接風。」
「多謝皇上!」
李豫一天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對,去立政殿收拾一下,吉兒就要回來了。
昭華宮
「娘娘,離修來了。」
「叫他進來」女子對著鏡子,手裡拿著步搖正在找適合的位置插上。
「屬下見過娘娘」
「行了,都一個月了,找到沒有?」
「回稟娘娘,屬下在長安找了數日,沒有找到畫上的女子。」
「你不會看錯?」
「絕對不會,除了皇宮,屬下是一個地方也沒有疏忽。」
女子捏著手帕來回走動,「不可能,你再去好好找找,有一點點風吹草動立刻向我匯報。」
「是」離修轉身消失在黑夜裡。
「娘娘」
女子拿出一幅畫像,畫面已近被劃破了好幾處,但是依稀可以出畫中的女子十分出色,女子惡狠狠地瞪著畫像,「你等著,我一定會扳倒你。」說完拿著匕首刺入畫中人的右眼。
旁邊的丫鬟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關外
今晚的大唐軍營非比尋常,將士們載歌載舞開懷暢飲慶祝勝利的果實。
「軍師,幸虧有你,我們才迅速解放,我敬你一杯。」
「是啊,這仗打得漂亮,真是大快人心!」
「軍師功不可沒,這次無論如何要隨我們回長安面聖。」
「軍師,我們敬你。」幾位將軍來到沈濂面前高舉酒杯。
沈濂爽朗地笑笑,「承蒙各位兄弟看得起,沈濂逍遙自在漂泊四海,早已習以為常,各位兄弟不用感激,沈濂也是大唐的子民,有義務保衛國家,如果大唐不復存在,我們這些老百姓只會流落失所,任人欺負,沈某只是盡自己一份微薄的力,倒是各位兄弟為了保衛邊疆背井離鄉馳騁沙場,在這裡我先敬為國捐軀的戰士們,大唐的子民永遠會記得他們!」說完舉起碗裡的酒倒在地上,所有的將士聞言,都高舉酒碗把酒倒在地上。
「各位將士兄弟,和你們並肩作戰。沈濂感受到各位的愛國之情,不畏突厥的強勢,置生死於不顧,奮勇殺敵,大唐的百姓感謝你們保家衛國,邊疆失去的百姓感謝你們為他們報仇!來日若蠻人再犯,沈濂一定會全力以赴!敬各位好漢!」沈濂仰脖一飲而盡。
一個小將走到沈濂面前,「扇公子還記得我嗎?」
「高谷英,我聽田將軍說你非常機智勇敢,田將軍提拔你做了他的副手。」
「公子還記掛我,久仰軍師大名,高某得軍師點化乃三生有幸。」
此時的高谷英非常謙遜,沒有當日那股傲慢的土匪氣了,沈濂欣慰地點點頭,「因為你自己也存了顆善心,不然我怎麼做都沒用。」
「還是那句話,若他日公子有事,隨時召喚高某,高某也會聽從軍師的教導誓死保衛國家,這酒我敬軍師。」
「田將軍你真是好福氣,幸得一員忠心耿耿的小將。」
因為怕別人懷疑,所以沈濂先行一步回長安,對此也沒人多疑,因為大家都知道沈將軍從不面聖,也從不要加官進爵。
吉兒的身體的確受不住了,即使躲在帳篷裡,也躲不過驕陽的烘烤,人都快烤熟了。
進入了第三個月,吉兒的孕期症狀一點沒變,反而變本加厲,一路上躺在馬車裡昏昏欲睡,偶爾醒了就問,「紅蕊我們到哪裡了?」這次的旅程足足走了五天,直到第六日清晨醒來,吉兒才發現自己正躺在立政殿的鳳床上。
「吉兒,你醒了。」
吉兒睜開眼睛四處瞧瞧,「我回來了。」
「對,回來了,吉兒你還想睡嗎?」昨晚聽孟天齊來報說皇后在馬車裡睡得昏昏沉沉,李豫跑過去叫她,她連眼睛都沒睜開,李豫只好抱著她回立政殿。
「不了」吉兒作勢要起來,李豫一把按住,「躺著別動,太醫說你體虛,必須靜養,素瓷去看看御膳房的竹筍煲雞湯好了沒有。」咋看她的臉色李豫嚇壞了,趕緊請方太醫來把脈,幸好沒事,不過吉兒瘦了很多。
「都怪我沒用,害你受苦,你瘦了!」李豫自責地撫摸吉兒瘦削的臉頰。
「相公也瘦了!」
李豫的確也瘦了,那當然了,擔心嘛!
「我想下去走走。」
「好,我扶著你。」 李豫扶起吉兒,吉兒的半個身體都圈在李豫的懷中,李豫伸手摸摸吉兒的小腹,「孩子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他很好。」吉兒臉色依然很蒼白,提不起一點精神。
「吉兒,你怎麼了,應該高興才對?」
「真想出宮走走。」每次從戰場回來她都會浪跡天涯到處遊玩,不全是因為躲避面聖,多數是因為那股血腥的場面揮之不去,需要時間調節。
「等孩子出生後,你想去哪裡我都帶你去!」
吉兒頓時笑靨如花,「一言為定」
李豫刮刮她的鼻子,「我就知道你會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