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孟天齊也從長安趕回來了,長安的一切已經掌握在李豫的手裡,李輔國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翌日,丁公子果然派人來接吉兒,丁介禾儘管百般的不情願,但一想到美人馬上就是他的了,也就無所謂了。
丁侍郎聽說兒子要迎娶什麼姑娘,只當是兒子胡鬧,無奈夫人寵著兒子,也就隨便了。
「爹娘,沈姑娘來了。」
丁家正廳的高堂上坐著丁侍郎夫婦,老兩口正悠閒地喝茶。
李豫被攔在廳外,吉兒站在正廳一言不發。
「姑娘為何遮面?」丁夫人一見吉兒面罩輕紗,也不行禮,心高氣傲的樣子,很反感。
「娘,吉兒……」丁夫人朝兒子瞪了一眼。
「天氣炎熱,我不能自己獨享夫人的優待而把相公晾在門外。」
丁夫人一聽這姑娘有相公了,大怒,「你已經嫁人了還來勾引我兒子!也不打聽打聽丁府是什麼地方?」
「夫人言重了,是您兒子硬逼我離開相公,所以我今天才把相公帶來丁府討個說法。」
「介禾,是不是這樣的?」丁侍郎終於沉不住氣了。
「爹,不是這樣的,她相公是乞丐,她是被逼無奈。」
「兒子,怎麼說她都不是清白身了,怎麼有資格進我們丁家大門呢!」丁夫人苦口婆心地勸兒子放棄。
「娘,我就要她。」
「兒子,這殘花敗柳的咱不要,改明兒娘讓媒婆找個比她漂亮的姑娘。」
「不要,孩兒就見她最好看。」
「沒出息的東西,這種女人玩玩就算了,娶回來辱沒家門。」丁侍郎用力拍著桌子。
面紗下的吉兒只想笑,好狂妄的一家人,待會兒有你們好看的。
母子兩個在這裡爭執,門外的那位可受不了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吉兒旁邊,親暱地拉著吉兒的手。
「臭乞丐誰讓你進來的!」丁介禾朝李豫大吼。
丁侍郎剛想發作,又覺得此人面熟,氣質不凡,站起來走近幾步仔細一瞧,兩腿一軟,攤在地上,別人不認識,堂堂正三品中書侍郎怎麼可能不認識皇帝呢!
「丁侍郎不必大驚,朕來洛陽也有一個多月了,今日登門想和丁侍郎聊聊。」
丁侍郎一聽皇上的意思,這次鐵定完蛋了,皇上對丁府已經瞭如指掌。
「老爺,你怎麼了,一個乞丐就把你嚇成這樣。」丁夫人趕緊過來扶著丈夫。
「臭乞丐還不滾出去!」丁介禾想去攆人。
「啪」的兩下,丁侍郎甩了夫人和兒子一人一巴掌。
「老爺,你瘋了!」
「爹,你幹嘛打我?」
「丁夫人和丁公子是該管教了!」
丁家母子還不知死活地異口同聲道:「你算什麼東西!」
「大逆不道!」丁侍郎朝夫人和兒子吼道。
吉兒緩緩地揭開面紗,丁侍郎徹底地傻了,丁侍郎踉蹌地匍匐在地上,「微臣丁世通不知皇上皇后大駕光臨,罪該萬死!」
丁氏母子這下傻眼了,「老爺!」
「跪下!」
「皇上皇后饒命啊!」
「丁介禾,你屢次冒犯朕,藐視皇權,朕姑且不予你計較,但是,你仗著大司空李輔國在洛陽城為非作歹,罪無可恕!」
丁介禾做夢也沒想到,那個自己瞧不起的乞丐居然是當今皇帝,再也神氣不起來了,想想自己對皇帝冷嘲熱諷,害怕地渾身顫抖。
「丁世通你教子無方,縱容他胡作非為,調戲朕的皇后,強娶入府,私收攤稅,都收到朕的頭上來了,實話告訴你,百姓坊的老闆是朕和皇后。」
「丁夫人你不僅嬌慣孽子,剛剛屢次出言中傷朕的皇后。」
「皇上饒命啊!」
「順便告訴你們,李輔國因為暗通突厥想謀奪朕的天下,被刑部判了死罪,在死牢聽候發落!」
「皇上,洛陽刺史到。」孟天齊帶著洛陽刺史來到丁府。
「微臣童成濟參見吾皇萬歲娘娘千歲。」
「童大人,朕把丁家的案子交給你處理。」
「微臣定會全力以赴。」
……………………
這天是洛陽百姓歡欣鼓舞的日子,洛陽的惡霸丁介禾終於伏法了。
丁府被查封,財產一部分充公,一部分散給百姓,丁世通牽扯了私通的案子,因為不是主謀,和丁夫人一起發配邊疆,永不召回。丁介禾強搶民女、私收攤稅,還出過幾條人命,被判絞刑。
「那個混蛋終於伏法了。」昇平興奮地要命。
「活該!」
「嫂子,你去丁府怎麼沒叫上我呢!」昇平實在後悔沒看到丁介禾嚇得屁滾尿流的樣子。
「你去,事情就砸了!」
「昇平,你是越來越野了,過幾天就回宮!」
「皇帝哥哥!」
「丁介禾一案,恐怕暴露了我們的身份,最好還是先回宮。」
「哦!」
……………………
因為好奇,吉兒又拉著李豫去見水袖姑娘。
「水袖姑娘,我真的很好奇,你為什麼會跳霓裳舞?」
「夫人何以認為我跳得就是霓裳舞?」
「我相公都說是了。」
水袖看著李豫,「公子,你見過霓裳舞?」
「十多年前看過。」
「那公子必是達官貴人!」
「姑娘怎麼會認識宮廷歌姬?」
「公子到底是誰?」
「這個曲子是我的祖父所作。」
祖父所作,玄宗皇帝的孫子,「你是……」
「據我所知,叛軍包圍皇宮,當時的董樂師和潘樂師及歌姬也都遇難了。」
「不,他們都逃出來了。」
「你是他們的後人?」
「不錯,他們拚死逃出皇宮,為的就是讓《霓裳》代代相傳。」
李豫怔住了,「皇爺爺泉下有知一定非常高興。」
「你是……」
「朕賜給你們天下第一曲團的封號,讓《霓裳》流芳百世,它再也不是宮廷私有,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侵犯你們,否則就是觸犯皇權!」
水袖激動地淚水直流,撲通跪下來,「民女潘水袖謝主隆恩!」
吉兒把水袖扶起來,「我一直不明白,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潘樂師是我爹,歌姬是我娘,董樂師是我爹娘的知己,現在彈琴的是董樂師的獨子,也是我的未婚夫,吹笛子的是我哥哥。」
「哦,難怪!」難怪他們配合地這麼好,原來是愛情親情友情,心有靈犀一點通嘛!
第二天,小魚子帶著聖旨和李豫親自題寫「天下第一曲團」去找潘水袖一行人,從此再也沒有人敢騷擾他們。
同時,「天下第一坊」的匾也送到了百姓坊,也再也沒有人敢打百姓坊的主意,對此凌掌櫃是又驚又喜。
「凌伯」
「小姐,我們百姓坊總算度過難關了。」
「我就說我和相公會處理的嘛!」
「是是是,還是少爺小姐有辦法,姓丁的也總算遭報應了。」凌伯激動地直抹淚,「可是老奴還是不明白,皇上怎麼會賜給我們匾呢?」
「呃,這個,因為我們百姓坊是全國最大的店,所以嘛皇上照顧我們!」
「明白了明白了,皇上真是個好皇帝。」
「凌伯,我和少爺準備回長安了,可能要好久才能回來,今天就是來和凌伯辭別的。」
「你們要走了?」
「是,百姓坊就交給凌伯了。」
「少爺小姐儘管放心,店裡有老奴和夥計們撐著。」
「凌伯辛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