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兒被李豫帶走了，郭曖更是不理昇平，如果不是她攪和，說不準吉兒還能多過幾天舒心的日子。
吉兒真的走了，然而李泌又陷入了矛盾中，之前吉兒在這裡，自己躲避她，現在她走了，自己還是放不下，又回到了從前渾渾噩噩借酒消愁的日子。
「王爺！」
「是你！」李泌抬頭看了看，「坐吧！」
郭曖在李泌旁邊坐了下來。
「王爺，舉杯消愁愁更愁！」
「呵！」李泌笑笑，「起碼可以暫時麻痺自己。來，陪我一起喝！」
「好！」郭曖拿起杯子斟滿酒。
「郭曖，我知道你也喜歡她。」
「不錯！」郭曖並不否認。
「我不明白，為何你能放得開，我卻不能。」
「王爺，在郭曖的心裡，她永遠是我的最愛，既然愛她，當然希望她好，只要她好，我就好，好歹她叫我一聲『曖哥哥！』」
李泌放下酒杯，盯著郭曖幾秒後說：「你說得很好，可我還是無法釋懷！」
「把她放在這裡就好！」郭曖摸了摸心口。
「郭曖，我真羨慕你，你和她一起長大的，看著她成長的點點滴滴，和她朝夕相處！」
「有很多美好的回憶，這就夠了。」
「人人都羨慕我們皇室子弟，地位、權利、財富、女人應有盡有，我卻羨慕那些黎民百姓，他們比我富有多了。認識了吉兒，我以為這是上天賜給我最好的禮物，我差不多以為自己是天下最富有的人。」
「認識吉兒也是我一生最快樂的事，」郭曖依然記得，吉兒跟著自己，總是甜甜地叫『曖哥哥』。」
「第一次見到吉兒，她穿著夜行衣闖進天牢被我誤傷，在我府裡休養，發現我們有很多地方很像，淡泊名利，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然後意外發現她就是賽諸葛，我更加愛慕她，之後因為形勢逼迫，她成了我的衛王妃，即使是假的，我也高興，我想等皇兄復位後，就去揚州求親，只是再次相見，她卻成了皇兄的皇后！」李泌放下酒杯苦澀地笑了。
「其實……」郭曖很想說，其實做皇后並非吉兒所願，只是事已至此，再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只能徒增傷感罷了，況且皇上不會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我愛她，卻錯過了，我真恨我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對吉兒表白！」李泌懊悔不已。
「王爺，吉兒不想……」郭曖還是忍住了，難道告訴李泌，吉兒不想和你們李家皇室有牽連，又怎麼願意做皇后呢！
「郭曖，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皇兄復位之前，吉兒曾經對我說過，事成之後就會離開，任何事都不會阻擋她遠走高飛的決心，可是最後……」李泌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他太傷心了以至於根本沒有深入思考過。
「這個……這我不知道。」最想避諱的問題，李泌偏偏問，郭曖是措手不及。
看著郭曖閃爍其詞、吞吞吐吐的樣子，李泌不禁問：「郭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絕對沒有，我是真的不知道，王爺若想知道，何不自己去問吉兒？」郭曖反應還算快，一下子把問題重新推給李泌。
「算了，我答應過吉兒不再打擾她的，只要能默默地喜歡她就夠了。」
「王爺，我看皇上未必這樣想。」
「呵，我倒忘了，如今你是我妹夫了，即使皇兄是有意而為，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待昇平，昇平是野蠻了點，可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李泌當然知道李豫降旨賜婚是出於自身的考慮。
「我知道，可是王爺，我只是想提醒你，皇上這次很生氣。」郭曖想皇上不會坐視不管。
「任何人都奈何不了我！」
「可是王爺，他畢竟是君，你是臣啊！」
「我不管，寧死不屈！」
「干！」
「郭曖，說說吉兒和她的家人吧！我一直想究竟是怎樣的父母才能生出吉兒這樣的女兒。」
「呃」，郭曖抿了一小口酒，「要說吉兒的娘葉嬸嬸，確實有的說，葉嬸嬸從小受過高人指點，精通奇門遁甲、兵法、治國之道，可對女工卻一竅不通。」
「難怪吉兒對行軍打仗這麼熱心，還有那個瓊花林，詭異得令人頭痛，試過好多次都進不去。」
郭曖笑著說：「王爺，你觀察一年也進不去，這個世上，除了吉兒的娘，如今只有吉兒能出入自由。」
「那到底暗藏著什麼玄機？」李泌很好奇，曾經圍著瓊花林繞了無數圈，就是進不去。
「我是沒去過，只聽吉兒提過那是八卦陣，而且不是一般的八卦陣，好像是和什麼諸葛亮的八陣圖有關，不過，我想葉嬸嬸的師傅也許可以，可是那位高人行蹤飄忽不定，葉嬸嬸也甚少提起，現在不知還在人世，我想那個林子絕對是個世外桃源。」
「的確是人間仙境！」李泌隨聲附和道，突然想起自己曾經留在瓊花林小住過，感到無比幸福，心中湧起一股熱流。
「王爺進去過？」
「哦，沒有，聽你那麼說，我只是猜測」，李泌趕緊岔開話題，「吉兒的娘親很特別。」
「嬸嬸喜歡瓊花，也喜歡安靜的生活，這才在郊外建了瓊花林，那個林子幾乎是葉嬸嬸的心血，葉嬸嬸的思想很獨特，什麼三從四德、禮教、古訓，在她的腦海裡根本沒有那種觀念。」
「所以吉兒也沒有被要求遵守這些禮儀。」
「是，吉兒出生的時候，沈叔叔和嬸嬸樂壞了，把她當珍珠一樣寶貝，取名叫珍珠，吉兒活潑、開朗，給全家帶來了歡聲笑語，是個吉星，所以沈叔叔和嬸嬸又叫她吉兒，沈叔叔大多時候忙公事，吉兒幾乎是葉嬸嬸教出來的。」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像這樣一個清心寡慾的女子怎麼會和沈大人在一起？」李泌想沈夫人應該是厭惡官場的，怎麼會和沈大人結為連理。
「在遇見沈叔叔之前，葉嬸嬸以公子行走江湖，做了不少好事，沈叔叔去揚州擔任知府，閒暇時就愛彈琴，沈叔叔彈得一手好琴，而葉嬸嬸會吹簫，後來一次偶然的機，葉嬸嬸被沈叔叔的琴聲折服，吹簫合奏，造就了一對神仙眷侶，據說當年的沈夫人換回女裝的時候，雄冠揚州佳麗之首，多少侯門公子悔恨不已。我小時候只見過葉嬸嬸一次，覺得是最美的人了，現在的吉兒幾乎和當年的嬸嬸一模一樣。」
「那沈夫人後來……」
郭曖歎了口氣，「安史之亂，沈叔叔受命前往前線，葉嬸嬸當時身懷六甲，戰亂期間找不到穩婆，葉嬸嬸她因為血崩而亡，當時吉兒才八歲，帶著剛出生的弟弟北上尋父。」
「吉兒她……」李泌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安史之亂，吉兒幼小的心靈很受打擊，後她才會男扮女裝隱姓埋名做軍師，不想戰爭再次破壞黎民百姓的生活。」
「她很為別人著想！」李泌感歎道。
「是！」就是太為別人著想，如今才受皇宮桎梏，這個別人也包括自己，這讓郭曖無地自容。
「乾杯！」原來她吸引我地方這麼多，難怪就是忘不了！
「干」就是因為她的與眾不同，我才喜歡她，可是已經沒有資格愛她，只能祝福她！
「來，今宵有酒今宵醉！」
「干」
千言萬語融入酒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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