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府也很氣派,大大小小的院落、亭台樓榭錯落有致,正值春季,翠柳翩翩起舞,春草淒淒,奼紫嫣紅的花兒爭妍鬥艷,景色宜人。
後花園內,一位婦人正侍弄著各色花,儘管上了年紀,依然面色紅潤、丰容盛鬋,她正是郭子儀的妻子,郭曖的母親——南陽夫人。
守門的把情況告訴了管家,管家聞言不緊不慢,走進花園,「夫人」
南陽夫人正侍弄一盆君子蘭,抬起頭微笑道:「老管家何事?」
「外面有個自稱沈廉的公子求見。」沈廉何許人也?鼎鼎大名的軍師,賽諸葛,只是見過的人甚少,門外的那人不知是不是他?
南陽夫人聞言,心裡咯登一下,「老管家,那人生得什麼模樣?」
「聽小四說,生得骨骼清秀,是個難得一見的俊美公子。」
南陽夫人怔住了,「快請他去前廳,泡壺好茶擺點心先招呼著,我速速就來!」
南陽夫人放下君子蘭,搓了搓手,「小芙,準備為我更衣梳洗。」
被喚作小芙的丫鬟,愣了一下,心說夫人平常可沒有為見客更衣梳洗的習慣,也沒多問,夫人自有夫人的道理。
「別愣著,快點。」南陽夫人急匆匆地往自己的院子走。
小芙「哦」了一聲,急忙跟上,夫人怎麼了,這麼著急?
南陽夫人穿上華服,對著銅鏡稍微收拾了一下,「多久沒有這麼穿了,還真真不習慣了呢!」自己一直待在家裡,即使貴為南陽夫人汾陽王妃,在家從來穿著簡潔。
「夫人,您今天是怎麼了?」小芙甚是費解。
「好了,先別問這麼多了,快快隨我去前廳。」
剛到前廳的長廊上,南陽夫人就說,「小芙,傳我的命令,不得任何人進府,你在門外守著!」
小芙愣了一下,然後應了一聲,平日慈眉善目的夫人今天是怎麼了,裡面的貴客到底是誰啊?
沈廉是賽諸葛眾所皆知,但是這個人已經消失了一年多了,況且同名同姓的也不是不可能,沈軍師從來神出鬼沒,有人甚至懷疑他的存在,對於沈廉的突然造訪,郭府的人根本不相信人人傳頌的賽諸葛此時已來到了府上,只有南陽夫人清楚,這也許就是沈軍師,自己看著長大的沈吉兒,如今的皇后娘娘,不然她就不會如此重視。
南陽夫人跨過門檻,看著坐在椅子上品茶的沈公子,嘴角盪開了溫柔的笑,「臣婦見過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吉兒急忙放下茶盞,雙手相扶,「郭伯母,何必這樣,吉兒一直把您當做母親,哪有母親給女兒下跪的!」
「皇后如今是皇后,規矩壞不得!」
「好了,起來吧!現在是宮外,那些繁文縟節就算了,吉兒向來不拘小節,這伯母也是知道的,何況咱是一家人。」吉兒攙著南陽夫人坐下。
「吉兒,您不在宮裡呆著,怎麼來了這兒?皇上知道嗎?」剛剛聽到通報,南陽夫人還有點質疑,怎麼吉兒一個人跑來了。
「他帶我出來的。」
「皇上帶你出來的,那你怎麼一個人來了?」南陽夫人有點迷糊了。
「他不讓我好好玩,我就一個人溜了,走到將軍府附近,遂想起吉兒好久沒有來看望伯母和曖哥哥了,所以就來了。」吉兒毫不隱瞞。
「你說,皇上他不知道?」南陽夫人臉色微變。
「嗯,不過伯母放心啦,一會兒我會回去的。」吉兒見伯母不高興了,連忙補充道。
「吉兒,不是伯母說你,你如今貴為皇后,不能像從前那麼任性了。」
「對了,伯母,曖哥哥呢!怎麼不見曖哥哥?」吉兒故意岔開話題。
「他啊!前些天皇上差他去了江南,如今還沒回來呢!」
兩人正在前廳聊得不亦樂乎,外面的人可要氣咋了。
李豫知道吉兒不會跑多遠,這會兒還早,吉兒是斷不會回去的,長安城裡吉兒只有郭府這個去處。
南陽夫人和吉兒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吉兒把這一年來的事情向南陽夫人說了,唯獨隱瞞了李豫逼婚的事,其實她不說,南陽夫人也多少猜到點,上次皇上為吉兒的事急招郭家父子,郭子儀對南陽夫人只是簡單敷衍了幾句,但精明的南陽夫人還是猜到皇上看上了吉兒,吉兒的性格她最瞭解了,所以當皇上昭告天下宣佈立吉兒為皇后的時候,南陽夫人只得歎氣說:「吉兒終是沒逃過啊!」
突然小芙驚慌失措地跑進來,「夫人」
南陽夫人不高興了,「我怎麼吩咐你的!」
小芙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奴婢該死,但是夫人,老爺派人送來家書,好像有什麼急事,讓夫人立刻回信!」小芙想,和這位貴客比,應該老爺更重要,況且那位公子再三叮囑時間緊迫。
「是嗎?那不快請送信的人。」吉兒聽說是郭伯伯寫的家書,也想知道郭伯伯在前線的情況,看情況好像很急,說不定有幫得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