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府李系的書房
「王爺,衛王來了。」府裡小廝來報。
李系抬起頭,放下筆,「請他去前廳,本王隨後就到。」
「是」
前廳,一身白衣的李泌坐在檀木椅上,冒著熱氣的茶水清香四溢,瀰漫著整個屋子。
「喲,四弟來了,二哥怠慢了。」李系笑著跨過門檻。
李泌放下茶杯,站起來「二哥客氣了,我們兄弟之間就無需客套了。」
「唉!快坐,四弟怎麼這麼說,你我雖是兄弟,畢竟這是我的府上,二哥也該盡東道主之儀。來人啊,備席。」
「二哥不必了,四弟只是來向二哥辭行的。」
「辭行?四弟這麼急著回去?」忽然想起什麼朝外面張望一下,「弟妹呢?去後院找依蘭了!」
「吉兒前兩天就回洛陽了。」
「回去了?怎麼不和依蘭說一聲就走了。」李系心裡不大舒服了。
「二哥不要怪吉兒,吉兒前些天身子不舒坦,我讓人先送她回去了。」
「不舒坦?怎麼了?要不要緊?有沒有請大夫看看?」李系聽說吉兒生病了,神色緊張。
李泌一瞧二哥的反應,果然應了吉兒的話,二哥果真對吉兒心存幻想,乾脆說:「多謝二哥關心,請大夫看了,大夫說……」
「怎麼說?」
「大夫說吉兒有了身孕,吉兒身子骨弱,大夫吩咐要靜養,所以我才差人先送她回去,安心養胎」
天哪!吉兒要知道,李泌說的是這個理由,不氣死才怪,這可關係吉兒的聲譽,這不明白著向世人宣告,沈吉兒非李泌不嫁,這衛王妃不做也得做,以假亂真嗎?
李系臉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乾笑了兩聲,「那二哥恭喜四弟了。」
「那麻煩二哥轉告二嫂,原諒吉兒不告而別,四弟不打擾了,明早就不來向二哥辭行了。」
「哦,好,送客!」
「告辭」李泌拱了拱手,轉身就走。
李系恍恍惚惚往前走,「啪」一聲,端著托盤的丫鬟趕緊跪下,「王爺恕罪。」
丫鬟匍匐在地上,撿著破碎的瓷片,李系抬起腳往丫鬟的腹部踢去,「怎麼走路的,該死的奴才,連本王也敢撞,存心跟本王作對。」
「王爺饒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饒命啊!」丫鬟趴在地上,拚命磕頭求饒,地上的碎片紮在額上,手上,頓時鮮血淋漓,丫頭似乎忘記疼痛,不停地撞擊滿是碎片的地面。
「還不快滾,不要讓我看見你。」
「謝王爺,謝王爺。」丫鬟顧不得自己的傷,卑微地撿著碎片,慌忙離去。
李系走到書房,坐下來,翻開書卷,又重新合上,李泌的話總是在耳邊迴盪,吉兒有了,有了李泌的孩子,想到這,李系氣得渾身顫抖,甩手掀翻書桌,硯台四分五裂,墨水四濺,書卷紛亂散在地上,李系還不解恨,轉身推倒了書架,嘩嘩嘩,滿架子疊得整整齊齊的書一傾而下,頓時整個書房一片狼藉。
外面的小廝聽到裡面的動靜,也不敢進去,剛剛王爺的臉色可怕地要殺人,千萬別把怒火遷到自己身上,輕則一頓揍,重則一命嗚呼,想到自己的小命,小廝哆嗦地立在門外。
「你抖什麼啊!」李系不知何時站在書房門外。
「沒有」剛剛想得太入神了。
「去準備幾壺酒,本王要去夜梔亭一坐。」
「是是是」小廝聞言躬身退去,幾乎是小跑離去。
李系一個人坐在坐在花園的涼亭裡喝悶酒,除了倒酒的小廝,身邊的丫頭婆子小廝全都被遣走了。李系一杯接著一杯往嘴裡倒,管家從來沒見王爺像今天這樣,王爺的火爆脾氣任誰的都不敢上前勸。
「拿酒來。」李系醉醺醺地大叫一聲,身後的小廝躬身提著酒壺上前斟滿。
李系睜著迷離的雙眼,握著小廝的手,這哪是小廝的手,細膩光滑,嬌膚勝雪,還帶著翠綠的玉鐲,李系仰起頭:「你是誰啊?」
「王爺,是我。」坐下來掏出手帕給李系擦了擦。
「你是誰啊?」李系奪過手帕,睜著迷離的雙眼打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