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出的男子一步一步朝吉兒走過來,「原來賽諸葛沈廉就是沈吉兒。」
「王爺,我是逼不得已。」吉兒有點愧對李泌,面對李泌的真情實意,自己卻無法坦誠相待。
「我沒有怪你,我只是沒想到,賽諸葛是個女子,而且就是你,佩服!」李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稱讚起吉兒。
「王爺過獎了。」
「你隱姓埋名藏匿在皇兄身邊,幫他復國,可皇兄卻渾然不知。你為他做這麼多,這可不是傳言中賽諸葛的作風,理由呢?」
「天下太平是不需要理由的,作為軍師同樣是為保衛大唐,這並未背離我的宗旨,而且他有這個能力鞏固大唐,這就值了。」
「的確,皇兄改變許多,你改造了一個帝王。」想想從前的皇兄銳氣十足
,李泌不禁感歎。
「王爺關注我多日了。」
「不不不,我是怕你出事,所以……」李泌驚慌失措,不知怎麼解釋,上次吉兒出事把他嚇壞了。
「呵,王爺費心了,吉兒沒別的意思,在此謝過王爺關心。」說著就上前施禮。
「吉兒快免禮,比起吉兒為皇上為天下百姓所做所為,李泌自是汗顏。」
「王爺淡泊名利不問政事,但吉兒有一事不明,可否向王爺請教?」
「吉兒但說無妨。」
「皇上的貼身侍衛孟將軍可在你府上?」
李泌匪夷所思,心想吉兒怎麼知道的,「吉兒,何以認為?」
「實不相瞞,孟將軍潛入衛王府的那晚,恰好我也去了,可是後來我卻沒找到他?」
「所以你混入王府想查找孟將軍的下落,偏偏那晚又被我撞了個正著。」李泌恍然大悟。
「不錯,我本來想問他皇宮內亂的內情。」
「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他,他現在很好。」李泌並不透露。
吉兒見狀,倒也怡然自得,「吉兒不會為難王爺,我只想讓王爺轉告他,三天後來接他的主子。」
「吉兒要去哪兒?」聽吉兒的話,李泌有點侷促不安。
吉兒不語,李泌斂眉,清澈的眸子一點點暗淡,「吉兒信不過我。」
「王爺誤會了,若是信不過剛才就不會當著王爺對曖哥哥說那翻話。」吉兒不是不說,而是實在不想再讓李泌插手。
「對了,剛剛你說讓郭大將軍倒戈,曲意逢迎、將計就計,你是想讓二哥自投羅網。可引蛇出洞,一網打盡作何解釋。」
吉兒咧嘴一笑:「王爺應該清楚,如今朝廷之中也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投靠李系,那些重臣的支持,尤其是郭伯伯手中的軍權才是李繫在乎的,不然李系早就稱帝了。那剩下的臣子,誰是誰非還有待考驗呢!」
「郭將軍倒戈,那些臣子就該為自己考慮了。」李泌下意識地點點頭。
「不錯,那些人不表態,同樣礙於郭伯伯的兵權,如果郭伯伯投靠了李系,到底誰才是忠於皇上的臣子,結果就見分曉了,這不正是引蛇出洞,一網打盡嘛!」
「難道你不知道二哥非等閒之輩,他生性多疑,你確信他會乖乖掉進你的圈套?」李泌覺得吉兒還是低估了李系。
「不確信,但計策照樣可行,只要郭伯伯交出帥印和軍權,李系不信,文武百官就不一定了,目的達到就行。」吉兒自信地抿嘴笑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創立的百姓坊也是為了擁有雄厚的經濟實力與二哥抗衡。」李泌總算明白為何當初吉兒沉默不語。
「只是以防萬一,畢竟戰爭只是下下策,百姓坊造福百姓,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而且皇上復國之後正需人才,百姓坊更不乏能人志士,正好可以填補空缺。」
「果然是賽諸葛,計深慮遠,馮諼為孟嘗君築三窟,你為皇兄做了長遠打算,難怪二哥不惜一切代價找你,可事成之後你就這樣抽身而退?」李泌試探著問。
「王爺應該聽說吉兒做軍師時,就從來不面聖不邀功,而且皇上也不知道我的身份,更不知道是我在幕後出謀劃策。」說實在的吉兒最害怕脫不了身。
「可是,你不是說你們現在是夫妻嗎?皇兄睿智過人,他會有所察覺,你確定他知道真相會放你走?」李泌是急切想知道答案,吉兒會留在皇兄身邊嗎?
「沒有理由可以留住沈吉兒,事成之後再也毫無瓜葛。」吉兒毫無疑問地否定。
李泌像似得到許諾一樣,笑逐顏開 ,「那吉兒有何打算?」
「我有半年沒回家了,我要回去看看爹爹和弟弟。」想到久別的家人,水靈靈的眼眸湧出一層水霧。
「吉兒不必難過,事成之後我陪你回去。」看著吉兒難過李泌就心疼。
「王爺,不早了,吉兒要告辭了。」吉兒抑制著淚水,轉身就走。
「等等」李泌上前幾步,「吉兒還沒告訴我,三天之後去幹什麼?」
「王爺還是不要問得好。」
「呵,吉兒把這麼多秘密告訴我,就不怕我告訴二哥。」
「若是那樣,當初李系找你合作你就不會拒絕。」
「吉兒,既然如此,就告訴我,莫非——莫非你去找二哥。」
吉兒依然不語,李泌繼續追問著,「我說對了,是不是?」
吉兒乾脆不答,低頭就走,李泌心急如焚,直接拉著吉兒扳過吉兒的身子,
「看著我,回答我,你是去找二哥。」
「對」吉兒只好承認。
「不行,太冒險了,二哥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你這是羊入虎口,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往火坑裡跳。」李泌緊張地不得了,二哥看到吉兒才不會放過。
吉兒掙開李泌:「王爺放心,沈吉兒不會把自己賠進去。」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
李泌心亂如麻,吉兒,無論怎樣就算得罪了二哥也不會讓你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