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仙居的門口門庭若市。
「怎麼會是他接著的呢!」
「對啊!這乞丐命也太好了。」
「就是,怎麼也不該輪到他啊!」
那些王孫公子皆是吹鬍子瞪眼睛,咬牙切齒摩挲著拳頭橫不得把這乞丐揍一頓,再把繡球搶過來。
這個乞丐倒是出人意外,手持繡球立在一旁,臉上並無半點喜色,眼睛透著一絲的怒氣,對那些嫉妒的公子不屑一顧,甚至對他們的言論充耳不聞。
二娘逕自走到乞丐面前上下仔細打量,轉頭譏笑著說:「我說女兒啊,你還真是好運氣,可是個難得一見美男子呢!」轉又朝外抱歉道,「各位對不住了,今天的選親大會就此結束。」公子們極不情願忿忿地陸續散去。
吉兒仍然默不作聲,倒是這個乞丐目光突然直逼二娘,俊眉上挑,鳳目生威,極其憤怒。二娘顫了一下,這個乞丐倒不像一般的乞丐,二娘不敢造次,只好擺擺手道:「好了,時候不早了,吉時快過了,趕緊拜堂吧!」
吉兒很爽快的站起身來,而那個驕傲的乞丐仍是站著不動,儼然沒有要拜堂的意思。
「喲,我女兒還配不上你嗎?」說著示意門前的幾個壯漢,幾個壯漢點頭會意,上前架著乞丐往前走。
二娘坐在高堂之上,「好了,開始吧!」
「一拜天地」
乞丐直直的不肯低頭,旁邊的壯漢使勁按著。
「二拜高堂」
吉兒和乞丐好似商量好的,不論怎麼辦,挺直了腰板就是不肯拜,二娘覺得顏面盡失,剛要發火碰到乞丐滿眼噴火的眼睛,仍不罷休道:「真不愧是夫妻,我女兒真是找對人了,算了,繼續。」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好了,女兒如今你已經出嫁了,所謂『嫁出去的女兒如潑出去的水』,今晚就不留你們了,隨你相公回家吧!管家。」
管家應聲來到堂前,二娘從管家手裡接過一個包裹,「母女一場,這些銀子供你做盤纏。好自為之吧!」說完轉身就走了。吉兒本想拒絕袁夫人的虛情假意,轉念一想算了,和她計較什麼呢!
選親大會差不多耗了一下午,待吉兒走出翠仙居,天空早已布上淡淡黑紗,吉兒歎了口氣,總算結束了。
頂了一下午的蓋頭悶死了,天都黑了,應該沒事了,再說了又有幾個人見過真正的袁小姐呢,吉兒隨手掀起蓋頭扔在一旁。
乞丐看著吉兒扔下蓋頭,大步向前走,這哪像個大家閨秀。然而也沒多想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吉兒走著走著覺得不對勁,咦!那個乞丐怎麼沒攔著她,洛陽城誰不知道娶了袁小姐等於撿了寶貝啊!他怎麼毫無反應,即使不知道袁府的實力,自己剛拜了堂的妻子就這麼不要了?不對,看剛剛的情形好像是被逼的,都是袁夫人造孽,還是個乞丐,對了……
轉身對著那個背影喊道:「喂,你等一下。」
前面的人似乎沒聽到,仍然往前走,吉兒腳踩著迷中步,一個閃身突然站到乞丐面前,乞丐詫異地盯著眼前的女子,儘管夜幕降臨看得不太清楚,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熠熠生輝,著實讓乞丐一驚,「姑娘,何事?」冷冷的不帶一點溫度。
吉兒看著眼前的乞丐:頭髮凌亂,儘管面部有些污漬,卻掩蓋不住那張英俊冰冷的臉,此人的衣著和這張臉這副表情極不相稱,吉兒收住眼神,「沒什麼事,剛剛為難公子了,這些銀子或許用得著。」吉兒把銀子遞給乞丐,不料乞丐並不領情。
「姑娘,這是侮辱我嗎?」
「啊!侮辱你,沒有,我是真心實意的。」我說錯了嗎?
「那我心領了」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有錢不要的乞丐今天可是頭一回碰到,想想那不可一世的表情,哼哼,那他就不是乞丐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