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光華,緩緩照亮了姚川月的周圍。
三年多了,她再沒有跳過舞。她希望他能看到,這支舞。
「落葉的蝶,好似滿天淚,
沉澱了誰的思念。
紅塵遙遠,傳說中的詩篇,
到底為何繾綣。
一眨眼,盡留戀,只想輕吻你的臉。
彈指間,生死顛,不過皆夢迴。
天悠悠,地悠悠,看我飛花攜滿袖。
山一重,水一程,莫讓等閒,遊人間。
故鄉的歌,如琉璃墜落,
跌碎了誰的琴劍。
紫陌縱橫,牽手間的輪迴,
纏繞前塵愛戀。
千年淚,醉了誰,相思寄問歸不歸。
染霜華,歎朱顏,浮雲試天下。
崑崙奠,望舒遠,箜篌一曲祭蒼天。
今生緣,來世見,天上人間。
前塵夢,憶無蹤,九華蒼穹怎尋求。
來匆匆,去匆匆,滄海倚桑田。
御劍風,江湖怨,花開花謝花漫天。
常言道,天若有情天亦老。
啊——天亦老……」
各種淺淡色的光芒縈繞在姚川月周圍,最終都化為那白色的螢光。
虛幻的蝴蝶在姚川月的頭頂旋繞,就在姚川月最後一個收尾動作時,「呤」的一聲化為了粉末。
「傾城……」
一聲「傾城」釋放了壓抑太久的情感,獨孤絕弈終於不能再控制自己顫抖的聲音。
姚川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三年,三年多的期盼終於在此刻化為現實。她忍不住顫抖起來,強勢了三年沒落過眼淚的她此刻終於濕了眼眶。
姚川月轉過身撲入了獨孤絕弈的懷中,狠狠的抓住他的胳膊大哭起來。
黑紗斗笠落了地。
姚川月不住抽噎著。「我等了三年多,就等你來喊我一聲『傾城』,我知道你會找到這兒的!我就知道……」
獨孤絕弈緊緊抱住姚川月,很怕她在下一刻就會消失。「三年之中,我遊歷各國,一直都在尋找你……」
「我終於又見到你了,獨孤,獨孤……」
小龍站在遠處,黑暗掩蓋了他的身形,只有那雙眼眸散發著暗淡的光。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到了。
他到底是高興,還是傷心?
是傷心吧!
姚川月終於解開了束縛她三年多的心結,她的思念終於得到化解,她的笑容終於可以不用再掛著憂傷,她終於能露出快樂真實的笑,她終於不用再將自己隱藏在淡漠的軀殼之下……
可是他呢?
他來了,她還在,他該怎麼辦,他又該去哪兒……
小龍緩緩轉過身,低頭揚起一絲淒涼的笑。
今晚月色正好,這美好的時間,就留給你們吧……
小龍悄悄離開,無人看見那悄然落地的淚水。
姚川月和獨孤絕弈坐在草地上,姚川月的臉頰仍殘留淚痕,然而此刻,她的臉上儘是幸福的笑容。
草間升起一點點五顏六色的亮光,螢火蟲一般的飛在草地上方。
「美嗎?」姚川月依偎在獨孤絕弈的懷中。
「美,」獨孤絕弈說,「玄術?」
「這裡的玄術滲透到每一個角落,已成了這裡的自然景象。這種奇異的美景,只有這裡有。」姚川月彎起了嘴角。「真好,能有個人讓我依靠。」
獨孤絕弈飛快吻了吻姚川月的臉,輕輕笑了。「以後,我們不會再分開。」
姚川月望著獨孤絕弈的笑容,又犯了花癡。
「這麼久不見,你還是喜歡看著我發呆啊……」
「去!」姚川月輕輕推了推獨孤絕弈,「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說這種話了。」
獨孤絕弈笑而不語。
姚川月轉了轉眼睛,瞇眼道:「今天,你是看見了小子才開打的吧?」
「小子?」獨孤絕弈眼裡閃過一絲精光,示意姚川月繼續說下去。
姚川月「呵呵」一笑,彎了眼睛。「他叫獨孤子,兩歲半了。」
「獨孤子……」獨孤絕弈反覆琢磨著這個名字,輕笑一聲,道:「當我看到那雙紫眸時,我就猜出了。」
姚川月站了起來,拉住獨孤絕弈的胳膊,說:「走,我帶你去看他,他可崇拜你了!」
獨孤絕弈輕彎嘴角,任姚川月拉著走了。
「你在這裡似乎地位不低。」
「陰差陽錯的,一來就成了領頭人。這正好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姚川月指著前面那座樓台說:「就是那座樓了。」
姚川月帶獨孤絕弈上了樓。樓間很安靜,只燃著一些淡淡的火光。
獨孤子正安靜的做著他的武俠夢,全然不知自己的爹媽正在旁邊對自己指手畫腳……
第二天,獨孤子非常滿足的醒了,昨天睡了個好覺吶……哎,娘還沒醒耶……
「娘!醒醒!」獨孤子戳了戳姚川月的臉。
昨晚娘肯定又失眠了,不然怎麼會叫也叫不醒……
獨孤子翻了個身,才發現赫然多了一個人。
一個男人!
獨孤子差點驚叫出來,他穩住了自己的小心肝,又仔細觀察著這個男人。
這個男的……好像帥的有些太過分了吧!
話說他怎麼會在娘的床上?
再話說……這個人……難道就是昨天自己遇到的那個大俠?
天吶……天吶!人品爆發了!大俠就睡在自己面前!
獨孤子實在是壓抑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就快要叫出來了!
獨孤絕弈微微睜開眼睛,某種露出了深邃的紫。
「哎?大俠你也是紫眼睛啊?」獨孤子眨巴眨巴大眼睛盯著獨孤絕弈許久,突然間明白了些什麼。
「叫什麼大俠?」姚川月不知什麼時候醒來了,突然從背後說出話來嚇了獨孤子一大跳。「應該叫爹。」
「爹?」獨孤子又眨了眨眼睛,隨後激動的問道:「你真的是我爹?真的是我爹?」
「不像麼?」獨孤絕弈淡淡開口。
獨孤子激動地涕泗橫流,他咬住了下嘴唇,一下子鑽到了獨孤絕弈的懷中,賣萌道:「爹!我好想你呀爹!小子從小就盼望著能見到爹……我終於見到你了爹!爹,我好崇拜你哦!爹!爹!話說爹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