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姚川月咒罵一聲,將那人的腦袋朝地上一按,拔腿就跑。
聲勢一大,在街巡邏的官兵們也都趕了過來。
「站住!別跑!站住!」官兵死命的追著,姚川月也拼了命的跑。這被抓住了可就是砍頭啊!
誰那麼缺德,刺殺皇上還要嫁禍給她!
姚川月相信她以前從未跑這麼快過,求生的慾望、人的潛能是巨大的!
馬上就要跑到客棧了,可姚川月已經跑得筋疲力盡,只得停下喘幾口氣。
追她的官兵們也是累的要命,他們哪想到一個女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體力?
就在姚川月停步之時,前方又出現了一群官兵。眼看著他們就要將姚川月圍住,他們卻突然悲號一聲仆倒在地上。
眾人都未發現發生了什麼事,一襲白衣卻如風一般的飛入包圍之中,拉住姚川月便向高空飛去,無人看見,一隻靈黃色的小鳥也尾隨他們而去。
「有人劫犯!快!快發信號彈!」帶頭的官兵慌忙喊著,另一名官兵便掏出一枚信號彈彈到空中,信號彈炸開,發出一聲轟響,紅藍相間的焰火便散開來。
小龍無力地倚在樹梢上,頭枕著胳臂,一雙鳳眸微微睜開。
他想不通,為什麼,姚川月會將他趕走。難道真的是因為他壞了她的計劃成了她的累贅嗎?一年吶,一年的同甘苦共患難,竟然是這麼的脆弱。說好的兩年時間,現在只過了一半,她就忍不住將他趕走了。
吼過了,哭過了,小龍便安靜了,落寞、頹廢,不想管所有的事情。
突然,小龍的心猛地被揪了一下,懶散的眼神倏地凝聚了起來。他坐了起來,卻見遠方的天空發出紅藍相間的光芒。
姚川月出事了!小龍迅速跳下了樹,正想朝那方向奔去,腳步卻忽然停了下來。
小龍看著遠方,愣愣發著呆,剛剛凝聚的一點銳利又從眼眸中消失。
姚川月討厭他,他去了也只會讓她生氣,甚至,還會給她帶來更大的麻煩。
小龍發呆許久,直到天邊的藍紅色完全消失,他才緩緩轉身。
草間雨珠殘留,濕氣未消。
樹葉沙沙招搖,淚落枝梢。
冷風吹起墨發,肆意狂灑。
失落鳳眸垂下,不見光華。
一背一離,一謝一調。
一步一履,一傾一搖。
一棄一破,一失一落。
一傷一碎,一湯一橋。
從此你我,不再相見。
從此你我,各自天邊。
小龍已無他想,只想帶著這疼痛,從此消失,直到這疼痛,隨著時光的流逝漸漸消失。
誰會記得,這個世上曾經有一隻單純無知魯莽衝動的小龍呢?
小龍牽動嘴角苦笑一聲,到頭來,姚川月都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找到他了!」某處傳來一句低語,十幾個玄術士從空中飛了過來。
他們高舉玄天鏡,從中射出耀眼的金光,想要將小龍包圍。
小龍只是緩緩向前走著,眼中沒有一絲光芒。
突然,小龍轉身一揮袖袍,熊熊火焰便如張開血盆大口的猛獸一般向玄術士們衝去。
玄術士們大驚,忙用玄天鏡護住身體。
玄天經中發出的金光與熾熱的火焰衝擊到一起,發出一道巨大的崩響,在天地間形成一道刺眼的屏障,劃過原野,經過的地方立馬燃起了熊熊火焰,像是一道火紅的直線,火光沖天,阻隔開小龍和玄術士們。
小龍面無表情,轉身便走,也不管身後的火焰正燒得旺盛。
姚川月正被獨孤絕弈拉著飛行,忽見遠處火光燒天。
「好大的火……」姚川月情不自禁的說出口,忽的就睜大了眼睛。
獨孤絕弈只是淡淡一眼,道:「勿管。」
「獨孤,你帶我過去,小龍一定在哪裡!」姚川月說道。
獨孤絕弈面無表情,只是眼神稍稍變冷。
姚川月見獨孤絕弈不理她,又說道:「那裡是山林原野,還積流著大量雨水,怎麼會著火?而且那火焰那樣兇猛,像是一條直線,一定是小龍在那裡!小龍肯定是遇到危險了!」
獨孤絕弈的眼神變得極冷,他說:「說過不去管他,為何現在又去在乎他的安危?你自身難保,還要去救他麼?」
「我趕他走是不想連累他,他現在遇難,我怎能不管?!」姚川月見獨孤絕弈仍沒有轉向的意思,心中很不是滋味。獨孤絕弈,是鐵了心不願去救小龍了,他怎麼能這麼狠心!
姚川月皺起了麼頭,說:「獨孤絕弈,如果要走的話,你便放下我一人走吧!我不願你這麼無情,我不能放著小龍不管!」
「你一人去,又有何用。」獨孤絕弈的眼神變了變,問道:「為何,他會讓你不顧自己的危險。」
姚川月怔住了,她彷彿看見了,獨孤絕弈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
「為何,你要那樣去關心,一個非人的男子。」
「獨孤……」姚川月突然覺得心中被堵住了一般,獨孤絕弈這樣,讓她很不好受。
獨孤絕弈輕歎一聲,恢復了一臉冰冷,抱起了姚川月便向那熊熊火光飛去。
玄術士們被隔在火障之外,濃煙迷了眼睛,看不清火的另一面。
「不能讓他跑了!他體內的玄光未除,唸咒!」
玄術士們盤膝而坐,均閉上眼睛念起咒來。
小龍正走著,突然感到體內一陣絞痛,一股巨大的氣息壓著他的身體,讓他難以呼吸。
那些玄術士暫時制住了小龍,小龍只需衝出一段距離便能擺脫他們的玄術,而他此刻卻難以前行,而且,他竟然沒有跑開的慾望了。
玄術士們念的咒語愈來愈烈,他們念得雙臂都在顫抖,額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也不只是被火熱的還是唸咒累的。
小龍難受的倒在了地上,本來還能用靈力抵擋一陣子,此刻卻不起作用了。
只是,死在他們手上,很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