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一無所獲,我回到了家,這才發現手機還在充電。
以前機不離身,生怕母親出事。去了那個年代,碰到的都是舊式甚至古老的,自己也變得古板起來。
打開手機,裡面一大串的來電提醒和短消息。顧大姐的手機號碼我是認識的,還有派出所的電話,剩下的是同一號碼,很陌生,接連打過來幾次。我希望是健彬的,於是小心地回撥過去。
「你好,這裡是**局韓處長辦公室。」一個悅耳專業的女聲。
我迅速地掐掉了電話。
這個男人找我,無非是關於我上大學的事情吧。上回我拒絕了他,他竟然找上門來,害得母親舊病復發,我無論如何也不再理會他了。
我開始給馮大泉打電話。
馮大泉聽到我的聲音,竟是驚叫連連,「韓小姐,你回來了?地宮秘密找到了嗎?你現在在哪兒,我立刻過來!」
馮大泉的工地距離我家至少四十分鐘的車程,我無聊地等著他。想著馮大泉肯定會很失望,反正我對他有個交代了,然後把母親從康寧醫院接回來,從此我和他互不相欠。
忽然想起那本《司鴻志》還在我這裡,於是從床頭櫃裡找來那本書,隨意翻弄著。翻到有關司鴻宸的部分,我一頁一頁地閱覽過去,心思漸漸游離飄忽……我定了定神,直接到了最後一頁。
最後一頁跟封底之間有點縫隙,好像被撕掉去幾張,若是不細心檢查,還真不易發現。
我感到奇怪,難道馮大泉母親還有什麼交代不成?
被撕掉的部分去哪兒了?
心中疑問百結,我胡思亂想著,馮大泉趕來了。
「快告訴我,地宮入口在哪兒?」還沒坐下,他就迫不及待地問。
望著這張沾著石膏粉的臉,我的聲音顯得沉重,「溪江區那個地宮是靖王的,裡面什麼都沒有。馮老闆,你的先祖包括司鴻宸,全都被裕王騙了。他用了移花接木之計,讓後人以為靖王陵墓就是他的地宮!」
馮大泉臉色幾乎跟石膏粉一樣白,他像無頭蒼蠅在房裡兜轉,嘴裡唸唸有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這個司鴻宸……怎麼會這樣?」
好半晌他才稍微有點平靜,對著我問道:「你說,你去那裡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這回我詳細地將經過告訴了馮大泉,說到余嫂的死,我幾度哽咽。馮大泉的不耐地打斷我的話,說:「我不是來聽你的苦情戲,我要金縷玉衣!韓小姐,我一開始就關照過你,司鴻宸是軍人,喜歡女性被他征服,你千萬不要跟他硬碰硬!你的現代人的才華,你的聰明智慧,都到哪兒去了?」
我也發洩自己的不滿,「我努力過,我曾經把自己當樓婉茹,可是事情往往防不勝防,裡面的腥風血雨、勾心鬥角,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像的!」
「你算哪門子努力過?你根本沒有完成任務,你這是臨陣脫逃!」馮大泉衝著我大動肝火。
我冷哼一聲,「真相已經大白,我再呆下去也沒用,你難道還要我死在異世不成?」
「司鴻宸死了沒有?」馮大泉突然問。
我愣了愣,回答道:「沒有。」
「今天是三月二十八日,離四月六日他的死期還有九天,這九天裡面說不定司鴻宸會知道些什麼!所以,韓小姐,你必須回去,一定要待到司鴻宸生命最後一刻為止,他不死你不要回來!」
「不……他會殺了我!」
我痛苦地呻吟道,彷彿看見司鴻宸正在朝我舉起手槍。天哪,馮大泉真是瘋了,他還想讓我回去!
我頭痛欲裂,渾身發抖。
「不是還有兩顆玉珠嗎?再堅持幾天,韓小姐,相信你能夠給我滿意的答覆。」馮大泉看我臉色不好,緩了語氣,「得到金縷玉衣是你我的共同目標,你媽還在康寧醫院,你不為自己,也要為你媽著想對不對?」
他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軟肋,我頓時默然無語。馮大泉講起他的宏偉規劃,講起他的老婆孩子,臉上表情生動起來,試圖再次能夠打動我。事到如今我只好重新考慮,思忖了半晌,指著《司鴻志》問道:「後面好像缺了幾張,怎麼回事?」
馮大泉愣怔了一下,翻了翻,滿不在意地笑笑說:「我咋知道?我母親交給我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你年紀小不懂,以前寫完日誌,最後還要加幾句口號什麼的,我母親大概覺得跟司鴻家的故事不符,撕了也說不定。」
我想想有道理。再者,要真冒險也就幾天時間,到時候物歸原主,跟我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