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去哪裡了呢?」
我沿著床幃裡裡外外、仔仔細細地搜索了幾遍,絲毫不見玉珠的蹤影。頓時癱坐在籐椅上,全身冷汗熱汗交加。
昨日玉珠分明還在身上,我曾經摘下它,想回到現代去……想到這裡,我瘋了一般衝下樓,在客廳沙發上翻找著。
到最後,我還是失敗了,一股冷意從腳底幽幽瀰漫至全身。我望了望窗外,不由自主地往外走,繞過花園,一直到了司鴻宸的書房。
他正坐在書桌旁,手裡捧著本書悠閒地看著。看到我進來,眼皮抬了抬,問:「身子好了?急匆匆的有什麼事?」
「我的項鏈呢?」我面對著他,冷聲問道。
他的唇角抽了抽,露出一縷淡笑,打開面前的抽屜,從裡面掂起一根項鏈,「是不是這個?」我一見正是我的,撲過去想從他手裡奪走,他手一鬆,順勢合上了抽屜。
「司鴻宸,把它還給我!」我大喊。
「先告訴我,這項鏈是從哪兒來的?」他不急,慢慢地問。
「當然是從樓家帶來的,隨身之物。」
「要不要叫個樓家人過來問問?」他審視著我的臉色,揚手示意我離開,「項鏈我沒收了。等找到確鑿的理由,證明是樓家的東西,我再還給你。」
我又氣又急,怒罵:「司鴻宸,你真是蠻不講理!我的東西你憑什麼要沒收?一個堂堂南征軍將領,連這種瑣碎的女人家事情也要管,你太不可理喻了!」
他不氣也不惱,任憑我罵個夠,只顧看著書不理我。我罵得唇焦口燥,只好悻悻地出來。我不明白他暫扣我項鏈的目的是什麼,把此事歸於他在胡鬧。而自己確實沒有理由證明這是樓家的東西,想想還是暫時放在他那裡,等機會再說。
我們的關係,並沒有馬丁神父的出現,和他半夜送來的那碗粥,而有任何的改善。
暴君,這是我對他下的定義。
倔強,是我的本色。我不會因為項鏈在他手裡,而去逢迎他,屈就他。
他在小洋樓設了衛兵站崗,我被囚禁在樓裡,一舉一動盡在他的掌控之下。好幾次我趁著他離開,悄悄摸向他的書房,而衛兵會嗅到我的蹤跡,適時地出現在面前,往往讓我無計可施。
安洲城的上空煙花漫天,新年到了。
在除夕的夜晚,我開始思念還在康寧醫院的母親。以前她對我時好時壞的,也許是麻木,我感受不到一絲親情的溫馨。回頭想想,這二十年的除夕都是跟她一起過的,如今在這個世界,那種思念竟變得無比的強烈。
如果項鏈在,我會毫不猶豫吞下一粒玉珠,穿梭時空,回到破舊的老房子過年。馮大泉不是告訴過我,我有三次回去的機會嗎?
到時,我寧可給我的大腦充上現代人的智慧後,再回到這個暴戾者的身邊。
整個南征軍放假一天,那輛德國霍希車也完整無暇地回來了。司鴻宸躊躇滿志,一早開著他心愛的車犒勞三軍去了。剩下我孤零零守歲。一直到天色開始濛濛亮,他才滿臉酡紅地回來。
他大概發現有點不妥,良心突然如曇花一現,笑著說:「新年打算去哪裡玩玩?」
「我想回趟娘家。」我表面異常的平靜。
他略加思忖,竟然答應了。
於是在大年初一的早晨,我給樓祥鎔去了電話,獨自去了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