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肯稱他父皇,說明你原諒他了。」
「我爹都原諒他了,我為什麼不能。我只恨這個世界,自由太少,牽扯太多。我只是覺得對不起我爹,如果不是我事先告訴他,他也不會把八成的功力都傳給我,如果不傳給我,至少他可以活的更久一些。我知道人終有一死,但我依舊想他活的久一些。」
她有些啜泣。
朱棣輕擁著她。
「華兒,感謝你這六年來為我做的一切,也感謝你讓我知道曉桐還活著。自從我看到第一次交給我的書信,我便知道是曉桐的筆跡,因為那些字,或許在這裡只有我能看懂。也沒有人能偽造的了。」
「所以曉桐一直想讓王爺做個好王爺啊。甚至是……,唉,王爺,」我看著朱棣,「已經六年了,這六年的歲月雖然全是血腥,但是終於已經過去了,我和你打的第三個賭也快兌現了。」
「你是說我父皇他也……」朱棣紅著眼睛說。
「是,這都是命運的安排。你還是想想怎麼自救吧。別忘了我們的賭約,你應該想想怎麼做了。」
「嗯。」
「我再與你賭上把。如何?」
「什麼」
「三年之後,我來做皇后。」
「你瘋了嗎?」
「那麼生氣幹嘛,不就是個賭約嗎?」
「這回你輸定了。」
「那也不一定哦。」
「如果你贏了,我什麼都答應你。」
「你可不要食言哦。」
「如果你輸了,老老實實的做你的王妃,別再離開我。」
「好,就這麼決定。」
時間總是那麼快,轉眼京城裡傳來了皇帝駕崩的消息,皇太孫朱允文繼位。朱棣前去奔喪,新帝下明詔諸王不得與喪,燕王走到淮安又折回了北平,很是令人不解。
太祖賓天,諸王奔喪,這對朱允文來講無疑是好很好的機會,可這樣正給了朱棣以喘息的機會。
「王爺,這回可到考驗你的時候了,我們一家大小這些人的性命可就把賭注壓到你一個人的身上了,對了,還有曉桐的希望,她同樣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
她笑著對朱棣說。
「要我裝瘋也得有個理由啊。」
「理由很簡單啊,家父新亡,新皇不讓奔喪,由於念父心切,急火攻心就瘋了。我明天就上報朝廷。」
「下一步朝廷會有什麼舉動」
「我想應該是削藩吧。」
「新皇年幼,必對幾位功高蓋主的叔叔有所忌憚。看來下一步就是要對我動手了啊。」
「北衛你從今天開始你們四衛時刻跟隨著發瘋的王爺,以保護王爺的安全。」
「北衛留給你吧。」
「我不用,沒人會對我下手,而且如今我的身手,只要我不是毒發,恐怕也沒有幾個人能殺的了我吧。」
「不行,北衛一定留給你,要不然我也不放心,一旦毒發了怎麼辦。」
「那好吧,今天晚上你就開始狼嚎吧,就算裝腔做勢也要做足了哦。」
「好,一切都聽王妃吩咐。」
這一夜格外的靜,所以王爺的鬼哭狼嚎也格外的刺耳,他在屋裡哭還不夠,接著到大廳外哭,她們大家一起勸他節哀他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竟瘋也似的朝著府外跑去。
這一跑不要緊,全府上下全跟著追,她在後面一邊哭一邊追,「王爺,父皇先去,我們做兒女的應該悲傷,可是王爺你也不要出事啊,你出事了我這孤兒寡母的可怎麼活啊」
她一路追著朱棣,北衛跟著她一起追著,這戲演的可真算是足了。
「東南西北四衛聽令,把王爺制服,帶回府中。」
要誰不知道王爺功夫高啊,他四人聯手又怕傷了王爺,來回撕扯了很久也沒有將王爺拿下。儀華順手拿起一根大棒,在他們還在撕扯的時候一下敲在了朱棣的頭上,他也就順式暈了過去。
她叫人把王爺綁了,抬回府去。這一下北平城可熱鬧了,駐守一方的燕王爺因對先皇思念過度而瘋了。可謂是街頭巷語,盡人皆知。
第二天清早,守城的將軍急報京城,燕王因思念過度而瘋狂,鬧的滿城風雨。新帝派了北平布政使張昺、謝貴前來探望。
張、謝二人來時,朱棣正被儀華用繩子捆在椅子上,自己嘀嘀咕咕的說著只有他自己能聽懂的話。
「怎麼可以捆著王爺呢,快給王爺鬆綁。」張謝二人道。
「小北,快給王爺鬆綁。」她迫於無耐讓北衛去給朱棣鬆了綁。
張謝二人正欲施禮,朱棣一下子串起來老高,奪門而去。
這下子又是一群人在後面追隨著王爺,街上看熱鬧的百姓筆筆皆是,大約沒有人看到過瘋了的王爺吧。朱棣裝瘋賣傻的本領真不是蓋的。或許就連戰國時的孫臏也會自愧不如吧。
朱棣走到街頭,邊走邊叫嘯,見到小攤就砸,見到小販就打,看到吃喝就瘋狂過去搶奪來了吃,胡言亂語。走累了就倒在一邊的溝渠裡睡著,拉都拉不走。
張謝二人過來與之交談,那真是東拉西扯,一句在點子上的都沒有點,滿口的荒唐。
儀華又與四護衛將朱棣綁回家中。張謝二人告辭,「王爺有疾在身,下官改日再來討教。」
「兩位大人如有良醫,還望不吝賜教,就算走訪全國,也要將王爺治好啊。」
「王妃請留步。」
送走了張謝二人,她依舊把朱棣綁在我的房中,門窗緊閉,對外宣稱家醜不可外揚,明裡我們在研究對策。
散佈在各地的錦衣宗門人也在散步消息,新皇不讓四皇子奔喪導致四皇子心志迷亂,四皇子思父過度,處於瘋顛狀態。老百姓的街頭巷語倒是最容易讓人相信。
沒過幾日,張謝二人又來探視,這幾日王爺不曾被綁著,時值6月天,王爺在屋內設一火爐,碳燒的正熱,燕王卻披著羔裘,守爐而坐,全身卻瑟瑟亂抖,連呼天冷。
張、謝二人此次信以為真,秘密向朝廷稟報,朱棣確屬真瘋。再加上街頭百姓的閒言碎語,朝廷這回竟然也信以為真,沒有加派任何人手,僅僅以張謝二人總督北平其事。
燕王整日與王妃在屋中,時而大聲吵鬧,時爾大哭大笑,府裡除了北衛外,其他人也覺得王爺是真是病的不輕。
晚間她和朱棣來到錦衣宗總壇,佈署著今後的計劃,錦衣宗在原來64人的基礎上,迅速增加人數,現在每宮人數增至4000餘人。各個都是精兵強將,且隱於市井之中,只等著為宗主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