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朋友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可是……大陽……」
「嗯?」
「我聽蓓蓓說,張亞安接下項目後,遇到了很多狀況。」
「哦。」
溫小雅側轉過身,認真地注視他:「是你製造的麻煩嗎?」
「怎麼現在這麼關心商場的事。」
「那就是你了?」
曲正陽牽住她兩隻手一起握在唇邊,吻一下:「是不是他們要你給我帶什麼話?」
「不是。張亞安沒說,他反而說這是正常的商業競爭行為。是蓓蓓……她很擔心張亞安。而且,我今天看他一副疲憊又憔悴的樣子,想必一邊要應付離婚的事,一邊要應付項目的麻煩,忙的焦頭爛額了。」
「如果張亞安這麼說,我倒還算欣賞他。只是丫頭,你跟著擔心什麼?難道你是要給我說,讓我不要再為難他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就是為了為難他嗎?」
「是啊,誰讓他中標,不是我中標呢?」
溫小雅斜睨著他,覺得他在說假話。
曲正陽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扳正她的臉,這才正色道:「張亞安說的沒錯,這是正常的商業競爭,我這麼做,也是有其他的目的。」
「你故意想要這個項目被做砸嗎?」
「觸底才能反彈。」
「反彈?怎麼反彈?」
「自然是他來觸底,我來反彈。」
看著溫小雅皺著眉心,轉著水汪汪的眼珠冥想,一會兒像是相通了什麼,眼底閃過一抹精靈的神采,一會兒又覺得不通,珍珠般的貝齒輕咬著粉~嫩紅唇……曲正陽被她這副模樣吸引著,索性不再開口,任她繼續思考。
想了好一會兒,溫小雅仍是疑惑,只得又看著他:「大陽,你的意思是不是,這件事你是對事不對人,目的還是將『愛意家園』接過來,即使目前這個項目被別人做的失敗了,你回頭再重新將它做成功?」
「越失敗越好,哪怕一錢不值,那麼我的成本就越低。」
「可是,這風險太大了吧。要把失敗的項目重新做好,這……可能嗎?」
「你不信我嗎?如果不信,也該信有人說過這麼一句話——不可能是不可能的事。」
溫小雅撲哧笑出聲來,真的沒想到,他還記得自己十一年前說過的話。
曲正陽笑著撫~摸~她的臉頰。想著自己也只是告訴了她一部分原因而已。她說他對事不對人,這不全對。
離開久盛完全投入到易揚廣告後,他之所以想要參與這個競標,並不是非如此不能生存,而是單純不想給自己所接手過的項目留下遺憾,同時也不想讓小雅留下遺憾。競標失敗後,他本不想再執拗於這個項目的,如今卻突然轉了念頭。
是的,他針對的,是曲承祥。
他可以不在乎曲承祥在競標中使的花樣,他也沒有立場追討曲承祥對葉薇的欺騙,但是,他絕無法忍受曲承祥對溫小雅的企圖和侵~犯。
曲正陽自從再次回到曲家,就深刻感覺到這個「弟弟」對於自己的排擠和敵意。正因為自己從來都沒有想要佔有久盛和曲家的任何,所以他甚至可以理解曲承祥的心情。曲承祥背負私生子名頭十多年,那種深刻的心理不平衡感,在終於可以抬頭挺胸的那一天,勢必使他想要將一種自我補償心理發揮到極致。
尤其是當他離開五年,又突然出現,曲承祥反倒會將他當做一個侵入者,時刻防備著他要剝奪他好不容易擁有的一切。
所以,他的不友好,他的擠兌,他的陽奉陰違,曲正陽一一接納。只因為——他根本沒想要爭。
如果他想要爭,那麼作為長子的他,可以輕易讓曲承祥挫敗得沒有餘地。
離開久盛之後,曲正陽本以為不再有紛爭,卻沒想到這紛爭愈演愈烈,直到牽扯到他最在意的。他才頓醒,也許不單單是自己在曲家的位置讓曲承祥嫉恨,更是他自己本身,已經成了曲承祥的眼中釘肉中刺,無論走到哪裡,只要有機會,他便不會讓他安穩,更何談幸福。
如果一再的退讓,只能張狂曲承祥的氣焰,他決定不再沉默。為了他想要爭取的,為了他想要保護的,為了他不想失去的。
「大陽。」溫小雅看著他眼底的複雜,並不清楚得透徹,只是心裡還有些放不下,「大陽,如果你這樣做,是不是張亞安的下場就會很慘啊?」
「說的我好像成了劊子手。」
「其實,本來我也很氣徐蓓蓓,很氣張亞安。但今天我發現,張亞安對蓓蓓應該是真心的,他想要堅持將這個項目做下來,也是想要給蓓蓓一個好的生活。從這方面來說,他還是有責任心的是不是?」
「那麼,你想我怎麼做?放棄?」
溫小雅滿面愁容:「你肯定不會放棄的。何況是為了對手放棄。」
「就算要放棄,你也給我一個能信服的理由啊。你總不能說,為了你好朋友能嫁得出去,要我停下手頭的計劃。」
這好像聽著,是有些風馬牛不相及啊。溫小雅不由得更加頹喪了。
曲正陽伸手箍緊她的腰身,拉近她靠在自己身上,微微瞇著眼眸,唇角泛起一抹邪魅,吐氣撩~撥著她咫尺的鼻尖:「如果你願意以身相許,讓我好好享受一下,說不定我一高興就答應你了。」
溫小雅的臉刷地紅透,前一秒還說得正兒八百,後一秒就完全變了味兒,這……這是什麼人啊!
「好不好啊,女人。」
溫小雅的心狂跳不止,突然連掐死他的心都有,他根本就是存心打岔的。溫小雅的臉向後退了幾寸,看著他變得火~熱的眸子,她忍了又忍,才細聲開口:「你說話算數嗎?」
曲正陽本是逗~弄她一下,著實沒想到這丫頭竟變得大膽起來,這根本是赤~裸~裸~的挑~逗。這讓他突然一股滾燙的火焰直從下~腹衝上了頭頂,湊上前就想要先討一個香吻。可是溫小雅兩指點住他的唇,而她自己的唇就在隔著手指的另一邊,呼吸的甜暖熱氣,也直衝入他的口中。
她的聲音有些怯怯地,低婉而嬌羞:「這是書房啊,不要。我……去臥室。」
說罷,她從他腿上扭開,其間有意無意地蹭了好幾下,起身時帶著頰上的緋紅,甜甜一笑,才轉身小跑出去。
曲正陽哪裡受得了她這小妖精般的勾~引,呼吸早已紊亂,起身就緊跟過去。
眼看溫小雅出了書房門轉的方向不是往他的臥室而去,卻是靠裡面的客房。無所謂了……曲正陽立刻跟上,三步並作兩步剛衝到客房門口,門板卻「彭」地一下合住,差點撞到他的鼻子。伸手去轉門鎖,竟打不開了。
「丫頭!」他急了,壓低聲音喚著,又不敢大聲敲門,只怕吵醒了對面兒童房的悠悠。再叫一聲,他沒有聽到回應,卻分明聽到了裡面的笑聲。
不是吧,這丫頭竟然……竟然戲~弄他!
她到底明不明白現在的狀況啊!她那溫香暖語,媚~眼~如絲,尤其是……起身時一番要命的磨蹭,早就讓他控制不了的……見鬼!
一團火焰無法從下面發~洩,竟滿滿湧了上來,曲正陽只覺得鼻端突然一熱,一股黏稠就衝將下來,他只得急忙伸手捂著轉身衝回自己的臥室。
呵,這下丟臉到家了。所幸沒人知道,自己竟被那磨人的小妖精勾出了鼻血。
好不容易清洗乾淨,曲正陽越想越覺得糗,滿心裡的欲~火還沒有處排遣,靠在床頭,拿過手機就撥了過去。一會兒就通了。
「丫頭,你該當何罪。」
那邊還有些止不住的笑意,只是那笑聲此刻在曲正陽聽來,也像是小貓在胸口抓~撓著,越發讓他忍得難受。
「好了好了,小雅,不鬧了好不好,快過來。」
「不要,我都睡了。」
「不許在客房睡,乖乖過來。」
「不,我喜歡睡這邊。」
「看我明天就把客房的床扔到大街上。」
「哼,你敢!」
曲正陽知道他的丫頭吃軟不吃硬,只得又輕聲細語嬌哄起來:「乖小雅,我想抱抱你。」
「不要,很晚了,快睡吧。」
「丫頭,你這樣很不道德的知不知道,我……快被你害死了。」
「誰讓你要逗我的,再說,我都還沒准許你碰我呢。」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逗你了。我現在真的好想你,好不好。」
「不好,太沒誠意了。」
「乖,過來我讓你好好體會一下我的誠意啊。」
「你……壞蛋,不說了。」
「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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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週末,晚上袁佳琪想去豐慶街吃大排檔,邱毅一直說忙,不想去。袁佳琪就開始拉扯溫小雅。溫小雅的饞蟲也開始氾濫,想到能溜到外面也好,省得在家曲正陽總像個餓狼似的一直圍著她打轉。起初,她是心裡有氣,想要這麼「虐待」他一下,隨後發現他壓抑又急迫的樣子,竟格外的「賞心悅目」。於是開始壞心地故意不讓他得逞。
曲正陽一聽兩個女人要私自行動,卻不放心了。於是,本來兩個人的活動,變成了四個半,那半個,當然就是悠悠。
沿街穿行了兩個來回,袁佳琪總算找定了一處滿意的攤位坐下來。所謂滿意,就是四周圍各種小吃種類最全。
這兩個又高又帥氣的男人,身邊跟著兩個嬌小女人,或可愛或美麗,尤其加上一個小帥哥胚子掛在一個人臂彎上,穿行在熙攘的平民鬧市,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邱毅坐下來之後,一臉的沒好氣:「女人就是麻煩,吃個東西,跑來跑去兩圈了,腿都要累斷,倒看你有多大肚子能吃下多少。」
「哼,這樣就累斷腿了?追女孩子的時候怎麼沒喊過累啊?」
邱毅媚然一笑:「都她們追我。」
「臭美!說的自己跟香包一樣。」
「不是香包,你幹嘛纏得這麼緊,快躲到一邊去別妨礙我泡妞。」
「死邱毅,想都別想!」袁佳琪伸手狠狠就掐上他的胳膊,直讓他嗷嗷大叫起來。
「袁佳琪,皮癢了是不是!」邱毅掙開來,順勢一把揪住她,「看我怎麼教訓你!」
「怎麼教訓我?」她一派無辜地看著他。
邱毅恨恨看著這忽而囂張又剎那乖巧的女人,心裡泛起一圈漣漪,湊近她耳邊:「看我在床上教訓不死你。」
袁佳琪臉蛋一熱,拋了個曖昧的大白眼給他,拉著溫小雅就起身:「小雅,我們去那邊看看還有什麼好吃的買過來,別理這兒的臭男人。」
溫小雅當然樂意,坐在這邊,一直都被曲正陽用眼睛狠狠刮著,整個好像自己欠了她幾百萬似的。她順便拉起悠悠:「走啊,悠悠。」
「好,悠悠不是臭男人,悠悠和小媽咪去。」
「別走遠了。」曲正陽不得不叮嚀。溫小雅本就好事,再加上一個袁佳琪,不擔心都不行。
桌邊,留下兩個男人對著桌上一盤盤各式小菜食品,都沒有多大興趣,只是端著啤酒對飲。
邱毅看到曲正陽一雙眼睛還一直往她們離開的方向徘徊,忍不住就要調侃:「整天看還看不夠,瞧你那一臉欲~求不滿的樣子。」
曲正陽這才回過神,發現邱毅和袁佳琪費了一晚上的口舌,總算是說了一句靠譜的話。只是他不能大方承認罷了。
於是他灌下一口酒,找了別的話題:「項目的事,我有點新的想法。」
「新的想法?現在進展很順利啊,預計張亞安堅持不了一個月就支撐不住了。」
「新的想法可以將時間縮短在一周內。」
「哦?真要這樣,何樂不為。」邱毅知道,曲正陽能這麼說,一定是很有把握的。他絕不會打沒把握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