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未遠看著這親密偎依在一起的兩個人,那麼協調,那麼融洽,彷彿她就是一個多餘的人。
滕俊策坐在病床上,金熙爾斜倚著他,頭靠在他的懷裡,小臉蹭著他的胸膛。
也許,在無數個夜晚,他們倆都是這樣子親暱地靠在一起的。
而她……石未遠,就是打破這個美好局面的罪魁禍首!
石未遠深吸一口氣,咬了咬嘴唇,假笑一絲,說,「熙爾啊,讓俊策在這裡陪著你,我要回家了,太晚了,我明天再來看望你,好不好?」
滕俊策剛想說等著他,金熙爾就一副好孩子的樣子,甜甜一笑,「好,未遠啊,你明天一定要來看我哦,說准了哦。」
「嗯,說好了,我明天一定來看你。」石未遠淺淺一笑,天知道,她這個笑容是多麼的艱難。
滕俊策懷擁著金熙爾,眼睛卻一直盯著石未遠看,他眼裡的焦急石未遠看得懂,可是她還是朝金熙爾點點頭,轉身就走了。
她還是不夠陰毒,不夠狠心。最起碼,她現在覺得自己很愧疚,她覺得自己像是個搶劫犯。
她不該強作熙爾的幸福,不該……
石未遠無比鬱悶,甩著包包走在街道上,恣意地吹著涼風。
突然,噠噠的奔跑聲從身後傳來,石未遠還來不及轉頭看,一道高大的身影就從她身邊擦肩而過,一股勁風吹過去。
啪……那個男人跑得踉踉蹌蹌,掉下了個錢包,石未遠下意識地撿起來,伸著手喊道,「先生!你的錢包掉了!錢包!」
刷!男人應聲轉身,黑漆漆的,正好在他臉上是一片黑暗,石未遠沒有看清楚他的臉,男人怔了一下,快速朝她小跑來,突然鉗緊了她的胳膊,帶著她就往路邊的灌木叢裡去。
「啊……你幹什麼……」媽媽呀,不是吧,好容易做一回雷鋒也要慘遭打劫嗎?劫財?還是劫色?
男人將石未遠狠狠推在深處的牆壁上,一道樹枝伸過來,遮住了男人的半邊身子,不由分說,他掰起石未遠的下巴,俯身,狠狠吻住了她的嘴唇。
「唔唔唔……」
石未遠的大腦頓時空白無物了。
天哪,早知道她不那麼好心了,這一個提醒,提醒出來了一個大色-狼!
石未遠使勁掙著身子,男人力氣很大,胳膊壓著她的胳膊,不讓她的手臂動彈,小腹向前頂,擠著她的身子不讓她扭動,她的臉躲到哪裡,他的唇舌就追到哪裡,舌尖乾脆探了過來,探入石未遠口腔的深處,使勁地亂攪著。
噠噠噠……一撥人從這邊跑了過去,有幾個人停在幾米外,看向這邊。
看了幾秒鐘,他們繼續向前跑,「追!他跑不遠!他受傷了!快追!」
噠噠噠……那群人的腳步聲漸漸跑遠了。
呼呼呼……男人終於放開了石未遠的嘴巴,他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眸子卻越發的清亮。
「你這個混蛋……」石未遠剛要大罵男人,她的嘴巴就被他一手摀住了,「唔唔唔唔……」
「噓,別出聲,那些人想要殺掉我。」男人極其冷靜地說著,煙草氣息都噴在了石未遠的臉腮上。
石未遠頓時怔住了。
天哪!是他!
是那天在KTV遇到的大壞蛋!
那個晚上,她差點被這個壞蛋給強暴!
男人眼睛亮閃閃的,突然淺淺地笑了,小聲說,「認出我來了?看來我給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世界真小,對不對?這一次,你救了我。這叫緣分。」
緣你個頭!滾你媽的!
石未遠在心底狂叫著。
「唔唔唔……」
「想說我很帥,還是想說你很愛我?」
男人調侃著,石未遠氣得直翻白眼。
男人突然俯身,嘴唇貼到石未遠的耳朵上,石未遠馬上嚇得全身都繃緊了,天哪,這個死變態,他不會想要咬掉她的耳朵吧,很疼的!
卻感覺耳垂上一陣涼爽——媽的,他竟然變態到舔舐她的耳垂……嘔,真噁心!
男人貼著石未遠的耳垂輕輕地哈氣,聲線清晰而又低沉,「我的血可不能白流,我們還會見面的。小東西。」
你才是小東西呢,你全家都是狗東西!哼!
石未遠抓狂地腹誹著,男人已經鬆開了她,轉身就跑。
「混蛋!死混蛋!你去吃狗屎吧!」石未遠氣急敗壞的罵聲在夜色中顯得那麼突兀。
「呵呵呵呵……」遠處,似乎傳來男人清冽的笑聲。
他的血不能白流?
血?
他流血了嗎?
石未遠那才仔細觀察地面,果然,地上有幾滴血滴!
石未遠捂著嘴巴,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趕緊攔了一輛出租車,抱了個地名。
等到到了目的地,她才驚愕地發現,在她認為很危險時,她下意識首先想到的地方,竟然是暗藏風那幢別墅,而此刻,出租車就停在別墅的外牆。
「我就是個自投羅網的賤逼!」石未遠罵著自己,抓抓頭髮,下了車,向別墅走去。
客廳亮著燈,石未遠踏進去,墨梟正捧著座機話機向她這邊看過來,看到她,他馬上就鬆了一口氣,對著電話說,「嗯,她回來了,要不要她過來接電話?」
然後向石未遠招手,用口型示意她:「是老大!」
石未遠抬眼瞥了瞥鐘錶,靠了,還沒有到十點五十九分啊,暗藏風就來電話。
石未遠丟了包包在隨便哪個地方,果真像個女主人,赤著腳走過去,接過去話機,懶洋洋地應,「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