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墨先是看了上官婉兒一眼,見她面不改色,一副坦蕩蕩的樣子,心微驚,微痛,有幾分失望。
看著信上的內容更加的心痛,如果說那一劍是因為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他可以原諒的,那麼現在的情況又是什麼呢?難道他對她的好,她到現在還一點都感受不到嗎?
雪貴嬪那孩子是怎麼弄沒得,他又怎會不清楚呢?交給她處理一是因為信任,二是因為覺得她能做好。可是她公報私懲罰柳妃,懲罰柳妃他不能理解,柳妃進來恃寵而驕,不喜歡她的人比比皆是。從封妃到現在被她害死的人又豈是在少數,他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
上官婉兒見南宮墨的冷色越來越差,心微微不安,那樣心痛夾紮著不信任的眼神讓她胸口絞痛,不安地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什麼事情?」南宮墨彷彿聽到了笑話般,惡聲凶怒道,「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心中有數,又何必讓別人來說明?」揚手將手中的信件甩給她。
上官婉兒彎身撿起掉落在地上的信件,越往下看臉色越發蒼白,這一系列的動作在南宮墨的眼中又成了另一種涵義,她……她居然不反駁?原來還是默認了啊!原來這就是自己寬容所換來的,他冷笑著,眸光中滿是嘲諷。
「怎麼默認了?」這話又像是嘲諷她,又像是在嘲弄自己。
「這不是我寫的!」上官婉兒此時開始為自己辯駁,對上南宮墨不信任的眼神又急又氣,「真的不是我寫的,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呢?難道就是憑著這上面的字跡麼?字跡可以叫人仿造的啊!」
「是麼?字跡是可以叫人仿造,那麼人呢?人也可以叫人仿造嗎?」南宮墨近乎癡狂地說道,「那我進來之前你又在幹些什麼呢?難道那也是別人做的嗎?」
「進來之前……」上官婉兒小聲地呢喃著,顯然陡然睜大眼睛,顯然是明白他是誤會了什麼事情了。
「不是的,你……」上官婉兒急著想要解釋,卻被南宮墨如千年寒冰般的聲音打斷。
「你好好反省一下吧!來人,好生看著婉妃娘娘,這一個月內沒朕的吩咐誰都不許出來,也不許任何人進去!」說完揚長而去。
雪貴嬪目的已經達到,也跟著離開了。
上官婉兒頹然地坐在凳子上,雙臂緊緊地抱著雙腿,頭埋在雙腿間低低的抽咽,怎麼會弄成這樣?他為什麼都不相信我?不問絲毫原因的將我軟禁?
小雪、小錦見了,心生不忍,出言安慰道:「娘娘放心吧!說不定皇上只是一時生氣,等他氣消了,想清楚怎麼回事了,知道你是冤枉的就會原諒你了!誰都知道皇上一向最袒護娘娘的啦!」
「情況不一樣的,不一樣的!」上官婉兒含糊不清地說,擦掉臉頰上的淚痕,緩緩站起身來道,「好了,我沒事了,你們也下去吧!」
不過小半功夫的時間,皇宮所有人都知道皇上一向寵愛的婉妃娘娘失寵了。
邊關傳來一封又一封的緊急報告,桑朔國一座又一座城池的失守,南宮墨整日呆在御書房內忙地心力交瘁,眼睛內佈滿了血絲。
這一夜,上官婉兒所在宮殿的奴才都被迷暈了。
半夜,宮殿著了一場大火,風勢助長了火勢的蔓延,火勢過境,一片濃煙,費了大半天的時間終於是將火撲滅了。
然而,整座宮殿死得死,傷得傷,屍體橫躺,一片焦黑色,無法辨別樣貌。原本金碧輝煌的一座宮殿毀了大半。
南宮墨看著眼前狼藉一片,緩緩地閉上眼睛,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緩緩地滑落一滴淚。這一次沒有人會再繼續幫她逃跑了,童心、易冰、柳熙三人他都命人監視著。
上官婉兒卻是在這一夜被人挪走。
「哥,人我現在幫你帶回來了,你可以放心了吧!」莫軒頗為無奈地對著橫躺在床上假寐的男子說。
「是麼?你……唉……」莫懷輕輕地歎氣。
「哥,我知道你這次很生氣,現在她已經回來了,你總該氣消了吧!」莫軒倚靠著門說。
上官婉兒從起火那一刻就隱隱的覺得情景似曾相識,似乎自己以前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接著就被人迷暈了,現在她一直在做夢。
她夢見自己的過去,從小時候的記憶一直到穿越過來的記憶,一點一滴的往事一一浮現。接著畫面跳轉,她看見「自己」跪在靈堂前,靈堂上掛著一張爺爺的畫像,她甚至還清晰的看見半透明的爺爺走過來對她說:「婉兒,以後要好好做人,莫要在害人了!」
上官婉兒被這詭異的一幕驚醒了,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珠。
這時跑來一個宮女打水給她洗臉。
她看見鏡子中陌生的自己,「啊」地一聲大叫,不停地搖頭,眼角淚珠不斷地滑落。
小丫頭被她的超長反映嚇住了,趕緊跑出去叫人。
桑朔國念婉三年十二月初,婉妃下葬。
桑朔國念婉四年八月,星辰國兵臨桑朔國帝都。
然而,原本可以一舉攻下桑朔國的星辰國不知為何遲遲不見行動了。
「哥,你怎麼知道這不是他們的緩兵之計呢?難道他說什麼咱們就要相信什麼嗎?」莫軒不甘心的說道。
「你難道忘了,很早很早以前母后做了什麼嘛?雖說我能理解母后的行為,但是父皇臨死之前還是惦記著這麼一件事情——他脫我找到他流浪在外的兒子。張航之以前是父皇的謀士,後來不知所蹤,這兩件事情幾乎是發生在一起的,所以我想他也沒必要騙咱們!」莫懷一邊喝著碗中的藥,一邊淡淡地說,從他平靜的表情下,優雅的動作,幾乎看不出他是在喝藥。
「或許吧……」
桑朔國念婉四年九月,星辰國退兵桑朔國,兩國簽訂了和平共處的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