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好死不死,怎麼這個時候偏偏有人來了,楚羽心中一急,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她拼著全身的力氣坐起了身,艱難地站了起來,一股劇痛從心間湧起,她壓下口中的腥甜,捂著胸口,努力朝著前面的樹叢走去,身後,留著了一個個的腳印,可是此時的她卻毫無所覺。
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楚羽就地一滾,躲進了樹叢裡,小樹上的積雪嗦嗦地掉在她的身上,鑽進脖子裡,冷得她牙齒打顫,胸中更是氣血翻湧,「噗」白色的雪地上暈染開一片紅色,楚羽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強忍著滿身的劇痛,雙目警惕地看著已經出現在她視線中的兩個人。
是兩個穿著侍衛服的皇宮守衛。在現代呆了四個月,咋一看到穿古裝的,腦子一時有點接受不了,直到兩人越走越近,楚羽這才發現自己剛剛留下在雪地上的痕跡,心中一急,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只能隨機應變了,到時要真是被抓了,只要想盡辦法見到離洛寒,即使他不認識自己,她也有總有保命的辦法的,大不了到時揭了他的老底,承認自己的身份。
「有什麼事快說。」
正在楚羽思索間,一個低沉地聲音傳了過來,她舉目看去,只見那兩個侍衛在離她不遠處站定了,先說話的人個子比較高正面對著她的方向,而另外一個人背對著她的人,個子相對矮了一點,幸好因為還在不斷飄著的雪花和湖面的反光,加上又是晚上,視野不是很好,所以兩人暫時還沒發現她這邊的腳印,同樣的,楚羽也看不清面對著她的那個人的長相。
很快,另外一個人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哼,什麼事?我說文浩你小子真是行啊,真沒想到一向唯唯諾諾的你,居然有這個狗膽。」
略顯尖細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那語氣,聽了讓人極不舒服,果然,被叫做文浩的人聲音在瞬間變得冰冷,
「你什麼意思?有屁快放!」
很顯然,他對這個人的沒什麼好的態度。
「好,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在你的枕頭地上發現了你繪製的一張龍寢閣地圖,你說,你一個小小的後宮侍衛,繪製皇上寢宮的地圖幹嘛,一定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難道是……」
楚羽看到這個人越說聲音越小,而後緩緩靠近一直不語的文浩耳邊,許是說了點什麼,之後得意地奸笑起來。楚羽可以猜到,他說的很可能是弒君,這個罪名,可是要滅九族的呢。
要真是如此,這個離洛寒的仇家還真是多呢,居然連一個侍衛都要殺他。
「王家路,你居然翻我的東西。」
文浩的雙拳緊握,滿腔的怒意爆發出來,惡狠狠地看著眼前一臉得逞的小人。
「翻你東西又怎麼樣?我只要將這一證據呈報上去,到時你可就死無全屍了,而我,卻立了一個大功,說不定就能平步青雲,成為一個禁軍統領,更甚者是將軍了,你說對不對,文浩……」
再次湊近他,邪惡地拍了拍那張已經冷如寒霜的俊臉,王家路的心情無比的愉悅,有人家把柄在手的感覺,真的很不錯呢。
文浩的手又緊了緊,拚命忍住砍了他那隻手的衝動,咬牙道:
「那你想怎麼樣?」
他知道,這個卑鄙的小人既然發現後沒直接報上去,而是把他秘密約到了這裡,就肯定要威脅他什麼。
王家路見文浩這麼說,終於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陰笑道:
「很好,你小子很上道,其實我只有一個條件,而且對你來說是毫無影響,只要你答應我,我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樣?」
「說!」
冷冷的一個字透著明顯的不耐,王家路也不免得感到了一絲寒意,吞了吞口說,表情在瞬間變得猥瑣不已,
「只要在以後值夜茉馨閣的時候,你讓我一個人進去,你在外面守著,就當什麼都沒看見,你……」
「不行!」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文浩冷冷的打斷,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居然打起茉馨閣裡的人的主意來了。
一看文浩毫不猶豫的拒絕,剛還笑的淫*蕩的王家路立馬拉下了臉,惡狠狠地道:
「靠,臭小子,你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你真以為那個女人還是什麼高貴的公主嗎,別說被皇上囚禁在那這麼多年,早在十幾年前那賤貨就被人吃干抹淨了,老子能看上她這殘花敗柳,還是她的福氣呢,這麼多年,指不定被多少人幹過呢,我只是……」
聒噪難聽的聲音頓然消失了,楚羽看到文浩的佩劍已經出鞘,一滴滴的紅色液體從劍尖滴落,在雪地上畫開一朵朵的紅色小花,隨後,王家路的身體轟然倒下。
冷冷地勾唇一笑,楚羽笑這個王家路死有餘辜,雖然她很清楚他們口中的茉馨閣的主人就是那個殺千刀的離茉,可是她也無法原諒這麼禽獸不如的男人,至於這個文浩,倒有點意思。
「誰在那裡?」
剛剛還劍入鞘的文浩微微一抬頭,猛然發現了前面的一大堆腳印,輕喝一聲,重新拔出劍,漸漸向楚羽靠了過來。
楚羽微驚,光顧著幸災樂禍,這下可好,不但發現了人家要弒君的秘密,還撞見了他殺人滅口,這個叫文浩的,難道還能不殺他,將她帶到離洛寒面前去?那不是自尋死路嘛,看樣子她得另想對策了……
用劍撥開被壓的有些林亂的樹叢,看到裡面的人的時候,文浩一下子愣住了。
只見一個女子正靠坐在樹幹上,一手捂著胸口,無力地看著他,她嘴角殘留的血跡和她身下雪地裡的紅色,表明她受了很重的傷,雖然她的臉色蒼白,但是見到他,卻並沒出現一絲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