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玄剛跨進屋,就看到裴雪菲正滿臉鬱悶的碎碎念叨,手指蘸這茶水在桌上寫著什麼,表情難得的可愛,頓時,剛剛的鬱悶心情一掃而光,寵溺的笑在嘴角蕩漾。
「你回來了啊。」
裴雪菲無精打采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手下的動作卻沒停,男主走過去,從她的背後抱住她,將她摟在懷裡,輕輕在她的粉嫩耳垂上印上一吻,眼角滑過她寫在桌上的字。
「八力?什麼意思?」
看著她寫了滿滿一桌子的「八力」,凌逸玄感到疑惑不已,登著一雙大眼好奇地看著裴雪菲,一副求知慾很強的好學生樣。
「撲哧……」
鬱悶了許久的裴雪菲終於噴笑出聲,伸手拍了拍光滑細膩,手感極好的臉頰,笑著說道:
「這個意思呢,咱們的乖小孩逸玄就不用知道咯。」
當然不能讓他知道這個意思了,先別說這是日語,就是單單這中文意思,也不是他家這麼純淨的逸玄可以說的。
「你……」
凌逸玄被她的回答弄得哭笑不得,突然一把將她抱起,就朝著床榻走去,
「哼,居然說我是小孩,你是不是急著想要個小孩啊,那麼為夫的就成全你,哈哈。」
「啊……」
一陣尖叫傳來,下一刻,室內的溫度陡升,窗外,知了已經爬上樹梢盡情歌唱,為這一室熱情做著最最美妙的伴奏。
*
第二日,玄王爺要大婚的消息在凌國不脛而走,除了那些傾心於絕色的玄王爺而默默垂淚的女子之外,人們更加關注的是到底是怎麼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們如此優秀的玄王爺,可是這個准王妃的身份卻是一個謎,就連那些專門傳八卦的包打聽都無從知曉。
而當冷冽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了,這一日,離裴雪菲和凌逸玄的大婚之日只有七天。
冷冽愣愣地站在皇榜前面,手中的一大包藥掉在地上都不知道。雖然這是他早就預料到的結果,可是到了這一刻,他還是無法接受,就想當初在冰島的木屋外面親耳聽到兩人的親密一樣,心,在瞬間跌倒了谷底。
烏雲密佈,狂風乍起,天,又要變了。
街道上的百姓們紛紛收攤的收攤,回家的回家,片刻間,剛剛還喧鬧不已的街上就只剩寥寥幾人了,而冷冽,卻依舊站在那張皇榜前,雙目緊緊地盯著上面的幾個字,天偶佳成……擇日完婚。
狂風捲起他的袍角,飛沙迷了他的紅眸,雨,鋪天蓋地傾倒下來。
天偶佳成?
是的啊,小羽那麼優秀,也只有玄王爺那麼清澈乾淨的人才配得上她呢,想想自己的手上,有著多少條人命,沾染了多少的鮮血啊,所以,他只能祝福他們。
是的,現在的小羽一定很想和自己分享這幸福的一刻。
他恨不得馬上見到小羽。
想到這裡,冷冽抹了一把滿臉的雨水,撿起地上被油紙包著的藥,飛快地朝著一座客棧跑去。
冷雲靜靜地靠在窗戶邊上,雙目看著外面連綿不斷的雨絲,再看看正緊閉著雙眼的雲集更,心情複雜。
四天了,自從那天被冷冽救下山之後,他們就找了這個客棧住了下來,雲寂楓的傷勢很嚴重,整條腿上的骨頭幾乎都被壓碎了,醫生只能給他做了固定包紮,開了點藥補血,還千叮嚀萬囑咐,近段時間不可移動,否則還會有生命危險。
直到昨天,雲寂楓才醒了過來,醒來的他嚷著就要起身趕路,無奈的冷雲只能點了他的穴,強制他臥床休息。
而那個叫冷冽的男子,也在她的乞求下暫時留了下來,雖然知道彼此的身份都不會很簡單,可是他們卻都很默契的不屈探究對方的身份,只知道一個叫冷冽,一個叫冷雲,甚至是雲寂楓的名字都沒提到。
或許是因為名字相似的原因,兩人的交流開始比之前多了點,因為冷雲自己也受了傷,又斷了一隻手,所以請大夫,取藥等等都是冷冽一手打理的。
說實話,這個原本跟他們素不相識的男子肯這麼幫他們,冷雲的心裡真的很是感激。
幾天的相處,讓她發現這個冷冽其實除了名字之外,跟她還有很多的相似之處,比如說冷情的性情和寡言的性格。還有,他那雙獨特的紅眸裡時而湧上的淡淡悲傷,都是她所熟悉的。
「他還沒有回來嗎?」
雲寂楓的聲音喚回了冷雲的思緒,冷雲一回頭,對上了雲寂楓混濁的雙眼,恭敬地一低頭,回道:
「是。」
雲寂楓復又閉上雙目,不再說雙目,而冷雲也無他話,室內再次陷入一片沉寂,只餘外面嘩嘩的雨聲。
「砰。」
門被猛的推開,渾身濕透的冷冽閃了進來,他顧不得擦下臉上的水,將手中的藥往桌上一放,
「藥在這裡,我馬上就要離開,你們自己小心點吧。」
冷冽未等兩人反應過來,轉身就要去自己房間拿東西。
「等一下!」
略帶微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冷冽轉身,看向躺在床上的雲寂楓,
「你要去凌陽城吧,帶我們一起去。」
「公子……」
冷雲大驚,先別說大夫要他不許動,就算能動,這外面還下著這麼大的雨呢,怎麼上路?
「帶我們一起去,拜託了!」
雲寂楓的聲音裡已然帶了一絲乞求,冷冽雖然不知道兩人的真實身份,可是這個男子給予他的感覺就是那種很高貴的一族,這樣的人會開口求自己,實屬難得。
「公子,不可以!」
冷雲急了,再也不顧什麼主僕之分,大聲喊道。
「冷雲,別忘記了你自己的身份,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決定。」
雲寂楓怒了,冷眼看著一臉焦急的冷雲,冷雲一怔,不再說話。
冷冽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終於,他點了點頭,
「收拾一下,我去準備個馬車,等雨小點,我們馬上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