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自己早有準備,裴雪菲的手再次摸向腰間,五顆藥丸頓時出現在手上,這些都是當時凌逸玄給她做的迷藥,藥力非同一般,現在就剩下這些了,應該足夠對付他們了吧。
時間緊迫,容不得她有所猶豫,裴雪菲看準目標彈出一顆顆藥丸,在幾乎看不見的透明白煙中,十四個禁軍皆莫名其妙的暈倒在地。
走廊的盡頭,又是一扇鐵門,裴雪菲在最靠近鐵門的禁軍身上一摸索,就搜到了鑰匙,還有一面令牌,打開門,不遠處還守著兩個禁軍,也許這鐵門的隔音效果太好,剛剛走廊裡的聲音並沒引起兩人的注意。
裴雪菲打開門,手上拎把禁軍的大刀,整了整身上的禁軍衣服,大步地向前走去。
「喂,你是來幹嘛的?」
兩人看見突然看門出來的裴雪菲,大喝出聲。
裴雪菲一邊笑著,一邊向著他們走去:
「兩位大哥,剛送飯的那位大哥掉了東西在裡面,叫我來找找,這是令牌。」
說著揚了揚手中的令牌。
兩人疑惑地看著她越走越近,卻沒再說什麼,畢竟這令牌不是假的,可是等到裴雪菲即將接近他們的時候,其中一人突然出聲道:
「你很面生嘛,說下暗號。」
暗號?裴雪菲一下子傻眼了,看樣子不動手不行了,說時遲,那時快,裴雪菲的腳底靈活一動,血刃已經滑落手中,兩個禁軍只覺得眼前黑影一閃,還未等他們喊出聲來,喉間一痛,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看著兩具砰然倒地的屍體,裴雪菲的嘴角勾上一絲冷笑,將血刃上的血在他們的衣服上擦乾淨,同樣找出了其中一人身上的鑰匙,就向裡走去。
這處的牢房跟裴雪菲當初在離國時候進過的,真的是天壤之別,可惜裴雪菲此刻卻全沒有半點欣賞的心情,一處寬大的中廳呈現在眼前,裡面琳琅滿目的刑具映入裴雪菲眼簾,地上鮮血淋漓,充滿了血腥味道。
裴雪菲微微皺起眉頭,這處是絕密牢獄,關押的只是明靖宇一人,何必搞這些刑具。難道是雲寂楓竟然對戰敗的主將動了刑?
想到這裡,裴雪菲心中一陣焦急,順著中廳旁的走廊,迅速的奔至了最後的目的地。
鑰匙插入鐵鎖,卡嚓一聲,鐵鎖就落在了地上。裡面石床上的身影微微一動,鮮血淋漓的身體陡然散發出強大的殺氣,他緩緩的抬起頭來,雙目好似刀子一般的射了過來,死死的釘在裴雪菲嬌小的身上。
裴雪菲歎了一口氣,心中無名火起,作為現代的雲寂楓,居然不顧大局,沒有道義,既然虐待俘虜,眼中目光森冷,裴雪菲一把摘下玄鐵頭盔,不忍的看向身上無處不傷的明靖宇。
「是我。」
柔和的聲音在空氣裡緩緩回到,明靖宇的眼睛霎時間大睜,不可置信的看著一身侍衛服飾的裴雪菲,複雜的神色一閃即逝,餘下的都是巨大的震驚和無法相信,滿身傷痛的明靖宇終於忍不住心下的驚詫,驚異叫道:
「菲兒?」
清冷的風從甬道口幽幽吹來,寬大的牢獄之中,一座冰冷石床上,衣衫單薄的男子,獨自靜坐,原本淡薄如水的眼睛,此刻是滿滿的熾熱。衣衫染血,傷痕纍纍,裴雪菲的心霎時間好似被一直巨手緊緊捏住一般,努力克制住自己想殺人的衝動,裴雪菲幾步跑上前去,一把拉住明靖宇的胳膊,輕聲急促的說道:
「是我,你還可以走嗎?」
齊明靖宇轉過頭來,清瘦的臉孔慘白如紙,裴雪菲看的眉頭大皺,面上怒色一閃,沉聲說道:
「雲寂楓真的是太可惡了。」
女子緊張的神色,頓時拉回了明靖宇狂喜的情緒,他一把反握住她的手,驚喜道:
「菲兒,你沒死,你還活著,真好。」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先出去再說,你還能走嗎?」
裴雪菲看了看身後,不理會明靖宇的狂喜,沉聲說道。
明靖宇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裴雪菲抿緊嘴角,將一套剛才從外面的禁軍身上拔下來的衣服扔在石床上,對明靖宇說道:
「穿上它,我們時間不多。」
明靖宇眼中的狂喜漸漸被懷疑所代替,卻沒有說話,只是拿起衣衫,緩緩站起身來。他剛一動,眉頭突然緊鎖,裴雪菲知道是他身上的傷口復裂,再也管不得許多,蹲下身子,就為他穿起衣褲來。
明靖宇面色一滯,剛想說什麼,卻被裴雪菲一個冷冽的眼神制止。他看著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可是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該有的親切,記憶中的裴雪菲應該是靦腆的、單純的、一滴血都可以把她嚇哭的,總是跟在自己和離洛寒的背後。
那些年少的歲月,那些上書房一起給離洛寒做伴讀的日子,全都好像是大夢一場一般,驟然間消失不見了。
穿好褲子,裴雪菲小心的解開他滿身血污的衣衫。華貴的布料之下,健碩的肌理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傷口鞭傷,裴雪菲不由自主的抬起頭來,輕聲問道:
「你還可以嗎?我可以背著你走。」
明靖宇一愣,連忙搖了搖頭,啞著聲音說道:
「還要不了我的命。」
裴雪菲點了點頭,利落的為他穿好衣服,帶上頭盔。見沒什麼破綻,撿起一把地上的戰刀給他,沉聲說道:
「跟我走!」
兩人迅速的跑到走廊的門口,這時,從裴雪菲之前未關嚴的鐵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裴雪菲的眉頭一皺,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了,明靖宇顯然也知道了些什麼,疑惑的將眼神看向裴雪菲。
裴雪菲靈機一動,打手勢讓他跟上自己,然後默數了幾聲,一把拉開了厚重的巨大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