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突然從甬道處傳來,聲音極為輕微,似乎來人也不想被人發覺。
可是此刻裴雪菲的耳力何等厲害,當初在阿富汗叢林裡逃生的時候,一百米內跑過一隻老鼠都逃不過她的耳朵,此刻在這樣安靜的浴房之內,自然不會有所遺漏。可是來人不但行動間氣息輕微,門外的侍衛更是沒有發出一聲聲響。
裴雪菲微微一皺眉,心裡已經猜到來人是誰,唇邊滑過一絲淡淡的笑容,仍舊靠在水池裡,眼皮都沒有睜開。
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突然從心底升起,裴雪菲知道這男人此刻就站在自己的上面垂頭看著,可是她卻沒有絲毫的動作,仍像是不知情一般,面容放鬆,嘴角含笑,一幅全身心享受的樣子。
時間緩緩而過,空氣裡靜謐恬淡,只聽得到潺潺的水聲持續不斷的響著。突然,水聲一停,裴雪菲知道,是清雪堵上了溫泉的泉口,水溫溫熱,卻是人體能承受的正常溫度,裴雪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張開紅潤的檀口,輕輕的吐出。飽滿的酥胸在花團錦簇的泉水下劃過若隱若現的斑斕痕跡,曼妙的身姿也顯得更加嫵媚。
頭頂的呼吸突然溢出一絲並不太明顯的沉重,可是裴雪菲卻還是輕輕低下頭,嘴角劃過一抹譏笑,雪白的後頸好似天鵝脖頸般蜿蜒出優美的弧度,昏暗的燈光照射下,有著璀璨的光輝,肩膀處白皙的蝴蝶骨,好似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一般,煽動著美妙的翅膀,呈現著完美的弧線。一滴滴水珠順著脖頸緩緩滾落,隱沒在若隱若現的乳,溝間。
「你的身體怎麼能洗澡?」
略帶關切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好似一顆石子扔進了幽深的湖面一般,咚的一聲砸了進去,濺起了絲絲水花,向周圍一圈一圈的漣漪著。
可是,這樣帶著絲絲關心的聲音卻並沒有讓正在沐浴中的女子受寵若驚。離洛寒頗有些詫異的看到裴雪菲轉過身,之前的菲兒自得頃刻間消失,一股冰冷在滿是霧氣的浴房裡蔓延::
「我的身體,不勞皇上擔心!」
「你就這麼恨朕?」
裴雪菲的冷眼相向讓離洛寒充滿了挫敗感,最近邊境的事情弄的他疲憊不堪,再加上上次的衝突,他都沒來安然閣,只是每天讓三全送來補品和詢問她的情況,今天好不容易抽空來看望她一下,卻得知她在洗澡,因為擔心她的身體,就不顧一切地進來了,誰知……
「雪菲不敢,您是一國之君,而我只是一個能被你隨手捏死的小螞蟻,怎敢恨你呢?」
裴雪菲不置可否,諷刺的一笑,悠然轉過身去,靠在池邊,烏黑的長髮緊貼在裸露的背脊上,有著一種難以名狀的誘惑。
一絲水花輕輕濺起,打濕了離洛寒雪白的長靴,離洛寒挺拔的站在水池旁邊,眉頭漸漸有些褶皺,俊美的臉孔在燈火下顯得有一絲微怒。
他握了握拳,聲音平淡,語氣卻有一絲無奈:
「朕不怪你,朕會等,等到你原諒朕的那一天。」
「那你慢慢等吧。」
裴雪菲緩緩的說道,聲音好一團軟軟的棉花,帶著江南女子才有的濕潤悠長,
「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就怕皇上很快就耐不住寂寞,到時可別怪我讓你破了『君無戲言』之說。」
「裴雪菲,你別太過分了!」
離洛寒的聲音高了八度,他的耐心都已經被這個軟硬不吃的女人給磨掉了,可是……錯的是他,他再忍,忍!
「比起皇上,我的作為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如若皇上受不了,那就早日將我這個罪後打入冷宮吧,也省的礙你眼了。」
裴雪菲依舊背對著他,忽然心生一計,如果進入了冷宮,那身邊勢必就沒什麼人了,這樣她也可以有空間和時間來訓練自己了。
「該死的,你就這麼不知好歹?」
強忍著的離洛寒終於被徹底激怒,「噗「的一聲,水花四起,花瓣四處飛揚,裴雪菲濃密的長髮陡然被人狠狠的揪起,連同她曲線美好的上身一同暴露在微微有些冰冷的空氣之中。
裴雪菲悶哼一聲,只見離洛寒半跪在池邊,衣衫的下擺全部浸泡的池水之中,張牙舞爪的黃金神龍在衣衫下昂揚出猙獰的圖騰,像是一隻猛獸一般,映襯著它的主人不爽的心情。
離洛寒面容陰冷,嘴角邪氣的牽起,他鬆開抓著裴雪菲頭髮的手,慢慢下滑,緊扣在裴雪菲雪白纖細的脖頸之上。
離洛寒語氣森冷泠然,啞聲說道:
「難道我這麼向你低聲求全,你還不知道滿足嗎?居然寧願要進入冷宮?」
裴雪菲眉頭一皺,脖頸處傳來一陣難耐的疼痛,不由得心頭微怒,眉眼凌厲的回瞪過去,嘴裡冷冷道: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你說朕是狗?」
雖然不知這是現代用語,但離洛寒卻聽出意思來了,怒火更旺,原本放鬆了力度的手猛然間收緊,雙目赤紅。
裴雪菲眉頭緊鎖,臉色緋紅,呼吸漸漸變得極為困難。她雙目噴火般看向眼前這個可惡的男人,心頭怒火大盛。突然,裴雪菲一把抓住了離洛寒衣擺下的雙腳,浴房濕滑,裴雪菲用足了力氣,猛地一拽。
只聽彭的一聲,巨大的浪花登時掀起,離洛寒大吃一驚,他不是沒嘗到過裴雪菲的反抗,可是怒火中燒的他已經無法思考了,等他反應過來之時,整個人已經四仰八叉大頭朝下的倒在了浴池裡,四面八方無數的熱水向離洛寒襲來,霎時間灌入了離洛寒的鼻子眼睛耳朵嘴巴,離洛寒手忙腳亂一番撲騰,才從浴池裡站了起來。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再也沒有半點威儀可言,剛想雷霆震怒,就見一個白花花的物體對著他的臉孔瞬間襲來,離洛寒躲閃不及,彭的一聲,再一次倒在了華麗的浴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