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洛寒猝不及防,被猛來的力道,拖進了寒潭中,冷洌刺骨的噬痛傳來,沒有內力護體,原來是這般的痛楚,他蹙眉怒吼:
「女人,你找死!」
裴雪菲得以喘息,狂猛的竄出頭來,嗆咳出腹中大量的積水,大口呼吸,嘴裡吹出的白氣,漸漸消殆,手還是緊揪著離洛寒不放,眼中的恨意,如排山倒海之勢襲來,冷笑道:
「要死一起死,就算死,也要拉你做墊背的!」
「賤人!」
離洛寒怒喝,懲罰性的鉗住她的下巴,下一妙,她的唇,被他緊緊封住,她渾身猛地一怔,瞳孔放大,腦中一片空白。
他滾燙的舌,猛地竄進她的口中,挑逗、追逐,輾轉糾纏,然後,用力的吸吮著她的舌,在裡面攻城掠地,他的吻,十分霸道,狂野,熾熱,讓她在他強勢的氣息中無法呼吸,背脊卻竄起一股駭然的冷意,瞬間席捲全身,讓她的心臟幾近麻痺!
「唔!不……」
裴雪菲使出全身的力氣推拒他,身體劇烈的扭動、掙扎,雙腿在水裡慌亂的撲騰,濕漉漉的髮絲在兩頰邊來回擺盪,晶瑩剔透的水珠,沾染在黑髮上,順著髮梢,連續不斷的落入池中,激起一串串細小的漣漪。
掙扎中,烏黑亮麗的髮絲,積成一縷縷黑鍛,幾番纏繞,拂過離洛寒的臉頰,耳窩,頸項、肩上……
這衝擊感來得如此強烈突然,驚訝與錯愕的感覺一過,憤怒、羞恥、難堪、不甘等負面情緒,一古腦的湧上頭頂,裴雪菲怒不可遏的咬住他的舌頭,一瞬間,口腔裡濃重的血腥味瀰漫。
離洛寒吃痛,驀然離開了她的唇,身子微微向後傾,她正打算趁他放鬆警惕的瞬間實行報復,左手迅速向他的臉頰甩去,哪知他卻早一步,擒住她的手腕,眼神像一頭野獸,緊緊的盯著她,陰霾狂怒的的波濤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魔性嗜血的眼眸,湧出血紅,以及冉冉升起的慾火。
「畜生!」
裴雪菲啟唇怒罵,星眸泛起狂烈的恨意,說他畜生還真是抬舉他了,簡直是畜生不如。
「你這麼想死,朕偏不遂你的意。」
離洛寒黑眸緊瞇,寒潭水的徹骨冰冷讓他體內的寒氣又在蠢蠢欲動了,可是此刻暴怒的他已然無法顧忌,只能一邊運功護力,一邊將她的雙手強行摁在岸邊,她的後背,被迫抵在岸沿上,池水寒冷入骨,但他的身體,卻像是一團火,緊緊相貼,為她驅走了一些寒氣。
「放開我!」
裴雪菲心中頓時泛起一陣比潭水還冷的徹骨寒意,雙手動彈不得,只得用腳猛地踢向他男性的脆弱。
「唔!」
一個不查被踢中的離洛寒悶哼一聲,面容扭曲,讓裴雪菲有種報復後的快感。
「該死!」
離洛寒毫無情緒的冰冷視線,像一把利刃,切割著她身上的每寸肌膚,
「你討厭朕的碰觸,朕就偏要碰你!」
「無恥!」
裴雪菲眼中透出噬骨的決絕,手緊握成拳,咬牙切齒的罵道:
「你這個傷盡天良的惡魔,就算我死了,也要化成厲鬼,攪得你一生不得安寧。」
「你這麼恨朕?」
離洛寒被她帶著徹骨恨意的眼神震住,這種猛烈的情感,他從來沒在女人身上看到過。
「我恨不得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啃你的骨。」
裴雪菲逸出一絲冷笑,她什麼都不知道,卻要她承受這麼多的痛楚,她只求能有一絲自由,連這個小小的願望,都要被眼前這個惡魔毀滅,她如何不恨。
「朕殺了你這個毒婦!」
離洛寒黑眸緊瞇,眼神凶殘無比,倏地用力掐住她的脖子,嘴角漸漸扭曲。
裴雪菲張著嘴,吐著舌,近乎窒息的感覺讓她恐慌,雙手攥住他的雙手,不讓這力道來得更為猛烈,沒多久,眼前的一切突然扭曲,變形,景像在模糊與清晰中交替。
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近乎暈厥的瞬間,她忽然低首,張口咬在他的手臂上,猛烈的撕咬,咬下他的皮肉,深刻見骨,滴滴殷紅的鮮血,一點一點從唇邊流下來,沿著下巴,落入水中,她眼前已是一片黑暗,控制不住的嗚咽,彷彿一鬆口,就會墜入萬丈深淵。
離洛寒漫著血霧的眼神,依舊凶殘如豹,擒住她脖頸的手,卻突然鬆懈下來,嗓音帶著歷經劫難的沙啞,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朕會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裴雪菲冷笑,生不如死的滋味,她早已經體會,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離洛寒冷睨了她一眼,躍到岸上,寒氣已經再次侵入了他的體內,再不離開,他怕自己會死在裡面,咬牙施展輕功,消失在她的眼前,將她一人扔在此處。
裴雪菲濕透的衣袖搭上岸邊,帶出一攤水漬,身體狼狽僵硬的爬上岸一身太監服已經被他扯得凌亂不堪,一步一步,冰冷的身體,微弱的月光清冷,寒氣侵蝕著她的神經。
抬頭看看四周,這裡是養心閣的後院,平時不太有人來,現在離宮是不可能了,只能先回鳳鳴殿再說,可是這樣的她如何回去?
她長吐了一口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手裡狼狽的忤著一根竹竿,慢慢前行,一路上沒有遇到一個人,不知走了多久,才瞧見了鳳鳴殿的大門,守門的兩個宮人顯然已經發現了她,正在向著她走來,只是狼狽成這樣的她,他們是否還認識?
突然,小腹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她不禁蹲了下來,緊咬唇瓣,捂著肚子,像是要來葵水之前的墜痛,突然想到自己有二個月沒來了,心中一駭,千萬不要。
不會的,她安慰自己,但心裡的不安逐漸擴大。
她晃晃頭,勸自己不要亂想,畢竟還是沒有確定的事,可是劇烈的疼痛依舊,突然眼前一黑,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