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蠻完全亂了方寸,這一連串的變化,強烈地震憾著她的心弦。他親暱地撩撥,好奇地探索,熱情地吮吻,再再挑起了她內心深處的悸動。
這種親密令她感覺羞怯的同時,又感到刺激和新奇,她心慌意亂,不知該如何應付。
在她猶豫彷徨的時候,他已轉移陣地,火熱的唇吻上了她漂亮的鎖骨,帶著原始的蠻勁,瘋狂而粗暴,快樂地啃咬著。
出於本能,她伸手推擋他的入侵,而他則似攻城掠地,一路過關斬將,所向披糜莫可能御的將軍,已殺紅眼的他,遇到抵抗,自然毫不猶豫地單手扣住她的手腕,隨手一扭使了個小擒拿手法,輕輕鬆鬆就將她的雙臂舉高過頭頂。
尖銳的痛楚傳來,令意識昏茫,在慾望的海洋裡沉浮的紀小蠻發出一聲短促地慘叫:「啊~」
紀小蠻吸著冷氣,蹙著秀氣的眉尖,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恐地瞪著他。
這不是她熟悉的謝懷恩,那個冷漠倨傲卻又優雅淡定的男子,他噴吐的熱氣灼痛著她柔嫩的肌膚,雙目赤紅,眼裡寫著赤-裸-裸的慾望,嚇壞了她。
像一個淘氣的孩子,突然被搶走了心愛的玩具,他微喘著氣,不滿地抬起頭,看到她扭曲痛苦的面容,一嚇,立刻翻身坐了起來:「怎麼了?」
「手,我的手~」快斷掉了啦~
謝懷恩的視線落到她迅速變得淤青黑紫的手腕,眼裡滿是詫異:「誰弄的?」
記得剛才把她抱回來時,並沒有傷痕啊?
紀小蠻無語,清澈的眼裡因為痛楚而蒙上一層水霧。
沉溺其中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全身都泛著酸,就像一個玩具被拆開來重新組裝了一遍,竟無一處不疼。
「我?」她無聲的指責,令謝懷恩手足無措。
他有些不信,捉了她的手放在掌心,翻來覆去地看:「我沒有用內力~」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小擒拿手而已!
紀小蠻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服了他!愛克斯歐歐而已,還用得著用內力?他對付的是江洋大盜還是大奸巨惡的魔頭啊?
「還有哪裡?我看看~」他有些心虛,小心翼翼地瞅她一眼,半跪在她身側。
「不要~」她頰上迅速染上緋色。
他拉她入懷,輕輕卻堅決地揭開了她的外裳,雪白的肌膚上,遍佈著青青紫紫的痕跡,似一個個無聲的證據,令他觸目驚心。
「對不起,」他倒吸一口冷氣,又驚訝又慚愧:「我應該更小心一點~」
他跳下床,去衣兜裡翻找出血府逐淤膏,挑了藥膏輕輕地塗抹。
他力持鎮定,可是那微微顫抖的嗓子卻出賣了他的情緒:「你忍一忍,開始會有點痛。我,我幫你揉一下,再擦點藥油,把淤血化開,應該就沒事了。」
該死的致軒!只說過男女情事很快樂,女人很甜美,很妖嬈,卻從沒告訴過他,女人是如此脆弱,像一朵雨中的小花輕輕碰觸就會夭折~
四周很安靜,靜得能聽到風拂過樹梢,花兒飄落的聲音。
他的手掌修長而有力,輕輕地撫在她細滑的皮膚上,那輕微的摩擦使她忍不住輕顫;空氣裡浮動著淡淡的藥油的香氣。
被他撫過的皮膚變得熱辣滾燙,麻癢難當。
唇邊似乎又感覺到他狂猛炙熱的纏吻,體溫迅速上升,極度渴望他溫柔地撫觸,盼望著兩個人的距離可以縮短再縮短一些……
「啊~」一聲低吟情不自禁地逸出喉嚨。
「對不起,很疼嗎……」他立刻住了手,憂心沖沖地詢問。
「嘎?」小蠻茫然地睜開眼睛。
他的臉放大了數倍,突然出現在眼前,那雙黝黑的眸子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不,呃,是~」小蠻語無倫次,生怕他看穿心裡的秘密,心臟突突亂跳,臉紅得一塌糊塗,心底一片驚惶。
謝懷恩低歎一聲,替她掩上衣襟,小心地擁她入懷:「睡吧~」
「哦~」紀小蠻呆呆地望著帳頂,有些想哭。
她憧憬的美好的初夜啊,居然擺這麼大一尾烏龍~
嗚嗚,誰說嫁給一個武功高強的老公好?不練點基本功,連跟他上-床都要提心吊膽,搞不好還會骨折筋斷,氣絕身亡~
「嘖,某些人真是粗魯,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望著紀小蠻腫漲淤青的手腕,傅致軒陰陽怪氣地嘲諷。
原以為必定會引來某人的視線追殺,誰知偷眼望去,謝懷恩竟然聽而不聞,目光盯在她的腕上,眼裡有愧疚和心虛一閃而逝。
紀小蠻臉上微微一紅,忙不疊地把袖口垂下,裝做若無其事地放下碗筷:「我吃飽了~」說完,幾乎是落荒而逃。
奇怪了,她不但沒有乘機數落,反而心虛逃躥,這,可與她的性格不符啊?還有,做錯事的是謝懷恩,她心虛個什麼勁?
沒等他研究明白,嗖地一聲,一枝筷子變成利器破空而來。他條件反射地伸手,敏捷地挾住凶器,回頭,謝懷恩冷冷地瞪著他:「吃你的飯,看什麼看?」
傅致軒一臉莫名,轉頭望向蕭輕塵:「我怎麼招他了?」
蕭輕塵微微一笑,不置一詞,飄然離席。
倒是一旁埋頭苦吃的韓德昆,突然福至心靈,抬起頭直愣愣地道:「朋友妻尚且不可戲,兄弟的娘子,幹嘛一個勁盯著看?」
「呃~」傅致軒無語望天。
話雖不錯,但墜兒一直跟他們嬉笑打鬧慣了。懷恩從來也沒有說過什麼,怎會一夜之間突然轉性,連看都不能看了?
高茗欣聞言,面色一僵,表情陰鷙,忽地站了起來,拂袖而去。
篤篤篤,兩騎快馬捲起一股煙塵疾馳而來,打破了驛館沉悶的氣氛。
「什麼人?」負責警戒的侍衛將來人攔在了驛館的門前。
來人翻身下馬,朗聲應答:「在下是林儉的朋友,煩請引見。」
謝懷恩心中詫異,此地離安南邊境不過三日路程,快馬一日可至。大家已說好在安南境內會合,為什麼連這幾天都不能等,竟找到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