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少說!」謝懷恩皺眉,冷冷地道:「我們是來聽曲,可不是瞧猴戲的!」
「呃~」 王媽媽尷尬地漲紅了臉,但她在風塵裡打滾了半輩子什麼事沒經歷過?只愣了一秒,立刻若無其事地堆起滿臉的笑:「傅公子來了,那還有什麼說的?請到樓上雅座稍等片刻,我這就叫她出來。」
「懷恩,你也真是的~」傅致軒不敢苟同地搖了搖頭,領先上了二樓,挑了間清靜的雅間坐了:「何必把話說得那麼絕,憑白讓人難堪?」
「哼~」謝懷恩冷哧:「我醜話說在前頭,那個什麼弄月若也是一個俗物,乘早別喚進來添亂,不如咱們兄弟喝回清靜的痛快酒。」
「是,世上只有你是最高潔,最雅致的,其他全是俗物~」傅致軒面子上下不來,拉下臉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生悶氣。
「先聽聽,若是不好再讓她出去就是了。」韓德昆呵呵一笑,已先自桌上取了杯子替自己斟了一杯一飲而盡。
「這個懷恩兄倒可放心~」蕭輕塵淡淡地一笑:「弄月姑娘不光是畫屏閣的紅牌,她的嗓子在大鄴也是出了名的。」
說話間,篤篤篤,門板輕叩。
「請進~」眾人住了聲,皆掉頭望向門口。
吱呀一聲,推門而入的是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手裡捧著一張琵琶,淡掃娥媚,鉛華洗淨,一襲湖水綠的長裙曳地,頭上插著一隻鏤空穿枝梅花簪,款款而來,竟是風華絕代。
「弄月給各位公子請安~」弄月抬起妙緩緩掃了眾人一眼,曲膝行了一禮。
「快坐吧~」蕭輕塵見無人搭腔,笑著打圓場。
弄月蓮步輕移,走到門邊,端坐琴凳,微微一笑:「不知各位公子想聽什麼曲子?」
「揀你最拿手的唱幾支就是了。」蕭輕塵微微一笑,執了壺給眾人斟滿酒。
弄月素手微揚,輕啟朱唇,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
清晨簾幕卷輕霜,
呵手試梅妝。
都緣自有離恨,
故畫做遠山長……
謝懷恩的面色漸緩,輕啜著酒,默然聆聽,傅致軒手執玉筷輕輕敲著節拍,蕭輕塵含笑與韓德昆對飲。
曲子纏綿哀怨,歌聲婉轉悠揚,帶著點憂鬱,隱含著相思,如泣如訴,飽含深情,聽者無不留連忘返,如醉如癡,當真就算是鐵石心腸之人也會動容。
一曲即終,眾人轟然叫好。
「妙啊~」傅致軒撫掌而歎:「數日不見,弄月姑娘的琴藝又精進幾分,嗓子越發甜美了~」
弄月黛眉輕蹙,櫻唇微噘,嗔道:「可惜,弄月唱得再好,終是難博公子垂憐,月餘不至,不知又被哪個姐姐勾去了魂?」
「哈哈~」另三人轟然嘲笑:「致軒,你被誰勾去了魂?還不快從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