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兒回來了啊?」守門的老林頭老遠看到紀小蠻,立刻笑彎了眉毛。
「林大爺~」紀小蠻把雙手背在身後,三蹦兩跳躥到他身前,忽地亮出一枝造形古樸的仿玉煙斗在他眼裡一揚:「漂亮吧?」
「怎麼?」老林頭伸出長長的旱煙桿,作勢往她頭上招呼:「小小年紀,好的不學,買這玩意幹嘛?」
「哎喲~」紀小蠻抱著頭大聲呼痛:「打死人了~」
「你這孩子,真是無賴,沒挨著你一根頭髮呢,亂嚷嚷什麼?」老林頭又氣又想笑,低聲喝罵。
「哎呀~」紀小蠻乘機一把抱住他腰,把頭胡亂往他懷裡鑽:「真是好心沒好報,人家好心給你買個煙斗還挨打了?不要算了,我給福伯去~」
「喂喂喂,我又沒說不要,幹嘛便宜那老傢伙?」老林頭搶過煙斗,喜得眼睛瞇成一條縫:「非年非節的,何必亂花錢?」
「呵呵,最近手風順嘛~」紀小蠻滿不在乎地拍拍衣服站起來,揮揮手閃人。
事實上,這次高茗欣回家之後,她打算包袱款款離開高家,遊山玩水去也。
她紀小蠻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十六年下來,高家誰對她有恩,誰對她有義,心裡亮堂著呢。
「你這丫頭,居然跑去賭錢?」老林頭面色一變:「你給我回來~」
紀小蠻回頭衝他扮了個鬼臉,早去得遠了。
賭錢?講運氣,她欠點;憑實力,她准輸;出老千,被抓住那是個死;那種費力不討好,還不能穩贏的事情,她才不做呢。
她有飄無痕啊,托他的福,四年下來,總算是小有積蓄。
「周嬸,你的桂花糕。」
「福伯,你喜歡的蟹黃包,快乘熱吃,涼了沒味道了。」
「珍兒,這是你要的胭脂。」
「阿梅,你上次不是說喜歡我這對珍珠耳墜?呶,拿去吧。」
「呀,」林嫂手裡拿著紀小蠻送她的一對翡翠玉手鐲,一臉驚疑地看著她:「墜兒你發什麼瘋?平日愛錢如命,今天這麼大方?」
雖說是個下人,但好歹在高家這麼多年,侍候了大小兩輩女主子,沒吃過豬肉,總看過豬走。
這對鐲子看上去不像是地攤上買來的贗品,少說也值個百把十兩銀子。
可關鍵是,墜兒哪來這麼多錢?又為什麼胡亂送東西?
「嘿嘿~」紀小蠻歪著頭坐在床邊,兩隻腳胡亂地晃蕩,笑嘻嘻地看著她:「放心戴著吧,不是搶來的,也不是偷來的,是小姐賞的,我嫌這顏色沉了,再說我不是沒娘嘛?就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