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好久,慕寒抬起星亮的眼眸,一雙漲得潮紅的小手拉著阮真的衣袖,可憐兮兮的說道:
「阮真叔叔,你就答應我好不好?」
阮真很不解的看著他那張粉雕玉砌的純真小臉,唇角揚起一抹淺笑。
其實有些時候,他真的希望慕寒是自己的兒子,可是,他知道那不可能。他將自己視若珍寶的女子從新送回到了一個魔鬼手中,如果早知道這樣,他當初怎麼會放手?
好不容易他能夠放下與瞳,那時候,他覺得人生已經毫無意義,了無生趣,上天卻又安排他遇到雨樗,他以為,自己的生命又從新燃起了希望,可是,事與願違·····
「阮真叔叔,你在想什麼?」
慕寒的稚嫩童音讓他收起了頭腦中關於過去的那段痛苦回憶的幻想,捏了捏他的小臉蛋,一臉寵愛的說道:
「為什麼,非要跟我學功夫?你知不知道,練功是很苦的,難道你不怕?」
「不怕!」
慕寒搖了搖頭,眨著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眸一臉認真的說:
「我練好了功夫,在你不在我們身邊的時候,我就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媽咪!」
那一瞬間,阮真心中湧起了一股暖流,單親的孩子,容易早熟,慕寒才這麼大,就已經知道與瞳的艱難與辛苦。說實話,他很感動!
「我沒說過我要走——」
「我媽媽說過,總有一天你會走的。」
慕寒突然望著他說,阮真心裡一震,驚訝的問道:
「她真的這樣跟你說?」
慕寒沒有說話,低下頭默默的抱起了那個籃球,阮真歎了一口氣,心情有些失落的說道:
「慕寒,你不希望叔叔留在這裡?」
「我希望也沒有用——我希望爹地能夠回來看看我,我希望媽咪每天都開心,不會背著我一個人偷偷的流眼淚,我希望沒有爹地媽咪一樣過的很快樂,但是,那根本不可能,所以,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我也不會去浪費時間。」
他早熟的小臉上,是宛如大人一般成熟理智的鎮定與冷靜,阮真的心一酸,緊緊的抱住了他,強忍住了眼淚。
這孩子,什麼都懂,可是,關於他父親,他雖然好奇,卻從來不問。這是他們相處這麼久,他第一次聽慕寒提到爹地這兩個字——
這是怎樣讓人心疼的孩子?冷寒澈這一生只做對了一件事,那就是生了生了這樣一個聰明智慧,乖巧董事的孩子!那一刻,他抱著慕寒,百感交集——
就在這時候,與瞳纖影瘦弱的身子出現了,她手裡拿著兩條毛巾,兩瓶水,遠遠的走了過來,慕寒看到媽咪的身影,立刻從阮真懷裡掙脫出來,迅速抹掉即將落到腮邊的眼淚,換上一副天真爛漫的笑臉,清脆的喊道:
「媽咪——」
「乖,看你們兩個滿頭大汗,快來擦擦——」
說著,與瞳遞給了阮真一條毛巾,拿起另一條毛巾動作輕柔的幫兒子擦著,眼裡的疼愛之情溢於言表,這溫馨的一幕,卻深深的刺痛了不遠處一個翩然佇立的長髮女子的眼睛·····
望著這一家三口的其樂融融,雨樗的心裡百味陳雜,目光淒迷,答應了韓墨的事,看來是她這輩子都無法兌現的承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