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我說,現在及早治療,效果也會顯著些,目前他還能控制病情發展,最壞的結果就是將來會瀰漫到全身·····我不想讓與瞳跟我面對那一刻,我會受不了的!」
說到這,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拿著煙的手也開始猛烈的顫抖起來·····
「現在,我已經偶爾就會看不清東西,再過一段時間,我的世界就會失去色彩,慢慢的,我看到的一切景物就都是黑白色·····你明白了嗎?」
「你要我做什麼?」
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雨樗抬起淚眼迷離的眼眸,悲痛欲絕的望著他。
「雨樗,你要考慮清楚後果,也許,你跟阮真從此再也沒有機會·····」
說到這裡,冷寒澈的聲音暗淡下來,雨樗努力克制著自己,拚命的點了點頭,他定定的注視她良久,才歉疚的說道:
「雨樗——真是委屈你了·····」
雨樗苦澀的笑了,他們之間,難道僅剩的只有抱歉的幾句話而已?她難過的別開臉,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表情,她明白,這一刻,自己要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強,哪怕是偽裝出來的。
一直冰冷的手伸了過來,輕輕抬起了她垂淚的面頰,那悲哀失落的動人眼神,讓人看了心碎·····
他從未如此溫柔的注視過自己,他輕輕撫摸著她憔悴的臉,替她拭去臉上漸漸下滑的淚水,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撲在他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不是不愛,只是緣分太淺,遇見他太晚,為今之計,她能夠幫他做的,只是在他身旁照顧他,做他的盾牌,再也不要讓他受到任何傷害,哪怕,自己再次遍體鱗傷。
就當這一切,都是自己欠與瞳的,她在冷寒澈最無助的時候,毫不設防的闖進了他的內心,可恥的做了個剽竊者,這份虛幻的愛,曾經讓她生不如死,痛苦不堪,卻依舊情難捨棄。直到遇見阮真。
失去過,更知道重新擁有的可貴,她也曾天真的幻想過,也許有一天,阮真不計前嫌,他們會有個美好的開始。從今以後,對於阮真,只能看在眼裡,卻要假裝視而不見,聽著他的聲音,卻只能充耳不聞。
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可是,心上卻是一輩子無法結痂的創痛,即將伴隨一生,就當做自己是個瞎子,聾子,呆子,傻子,忘掉有關他的一切·····
不管愛與不愛,這輩子,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了·····想到這裡,她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滴落在冷寒澈雪白的襯衫上,化成一個圈,又一個圈,直到暈染成一大片·····
阮真迷人的臉頰在走廊中一閃,就惹得幾個護士花癡對他頻頻放電,他厭惡的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沒有見過男人麼?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這種魅力,可是,為什麼對於那個該死的女人就沒有效果?
不行,他一定要好好找她談談,他必須要知道,她的真實想法,也必須讓她知道,他這段日子過得多麼難捱,可是,剛剛自己說的那句話,好像已經傷害到她了,傻瓜,難道她不知道,自己只是吃醋麼?
「吃醋?」
這個想法嚇了他一跳,天,自己這是怎麼了?他鬱悶的皺起了一對好看的劍眉,狠狠地熄滅了煙蒂,大步流星的朝雨樗的病房走去。
病房的門虛掩著,裡面隱隱約約傳來雨樗的啜泣聲,阮真心裡一驚,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