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失蹤的人是我,你會不會也像擔心他一樣擔心我?」
阮真終於喝完了那杯奶茶,手輕輕一用力,那空紙杯被他狠狠地捏成褶皺的一團·····
「你不要生氣啊,阮真,我只是一時情急,況且你知道,他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不適宜出行,天這麼黑了,我又找不到他,你怎麼不讓我擔心?」
與瞳緊張的拉住他,急急忙忙的解釋!
「我沒說不讓你擔心他,我是為自己不值!」
阮真言語中泛著一股淡淡的酸楚!漆黑的眸子裡有著哀怨與落寞的神色在暗中閃爍!
「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就像你跟我父親,我不能失去他——」
與瞳這話說的有點言不由衷,可是,她明白,澈跟自己的感情也只能到這一步!
阮真的頭很低,幾乎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與瞳從側面看過去,這才發現,他的側面線條是如此俊朗,堅硬,宛如一尊哀傷的雕塑!
「對不起——」
他突然開口道歉,這下讓與瞳一時手足無措起來,他有什麼錯?明明是自己不對在先,他卻要無辜忍受自己的怒氣,說這句話的人應該是她啊!
「是我不好,你不會跟我計較吧?」
與瞳歉然的看著他的臉,輕輕的靠近了了他的懷裡!
阮真一愣,雙手不由自主的環住了她,下顎抵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繼而唇邊露出一絲牽強的笑意,瞬間,眼中已經有了一抹淡淡的水光!
「與瞳,為了你,我做什麼都願意!」
阮真再次對她說了這句話,表情專注而認真!
這時候,窗外居然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潮濕的空氣從開著的窗子緩緩的鑽了過來,沁人骨髓,那迫人的寒意讓與瞳身心都冰冷無比,她掙脫阮真的懷抱,一個人站在窗前,禁不住喃喃自語:
「天這麼冷,澈不知道有沒有多加衣服,他還在發著燒,也不知道現在哪裡?澈,我好擔心你·····」
一天一夜過去了,依然沒有冷寒澈的消息,但是令人擔憂的事情遠不止這些,第二天一大早,一個與瞳最不願意見到的人出現了·····
「你們把澈弄到了哪裡?」
岑慧嫻一進門,就怒氣沖沖的責問兩人,尤其是看到了阮真,再看看他懷裡一臉淚痕的與瞳,冤家路窄,她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轉而她怒氣沖沖的責問一臉赫然的與瞳:
我讓你照顧好他,可你是怎麼照顧澈的,居然讓他給走丟了?你太不應該了——
憤怒與焦急讓她口不擇言!使原本就不好的母女關係,再度雪上加霜!與瞳心裡有愧,面對她的質疑,無言以對!她淚光盈盈的蠕動著嘴唇,剛想開口,淚水早已如雨般紛飛!
「是他自己走失了,你怎麼能責怪與瞳!」
阮真耐著性子解釋,口氣卻是寸步不讓的凌厲,這個女人的狠毒,他領教過數次,至今後背上那片傷疤就是拜他的保鏢所賜:
「誰也不願意看到這種結果,我昨天就已經派人下去四處打探,與瞳在第一時間就報了警,能做的,我們都做了,你還要怎樣?」
「多謝好意,我可承受不起——如果澈有一點閃失,你要付出代價,想要得到我得女兒,簡直是在做夢!」
此話一出,阮真的臉立刻冷凝下來,他面如寒霜,剛想發作,就在這時,岑慧嫻的手機響了,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阮真,接聽了電話·····
「嗯——嗯嗯,什麼·····好,我馬上就到!」
岑慧嫻目光閃爍不定的在阮真臉上來回掃蕩,臉上不經意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她放下電話,表情怪異的看了看他們倆,一言不發的匆匆離去·····
兩天以後的一個傍晚,岑慧嫻拖著疲憊的身體趕了回來,她無力的推開了房門,癱軟在與瞳面前·····
「你怎麼了?」
與瞳大驚,一把扶住她,把她拖到冷寒澈的病床上,在這樣下去,所有的人都要被他折磨瘋了!澈,你趕快回來吧——與瞳在心裡吶喊,卻不敢表露出來,她倒了一杯水,輕輕放到岑慧嫻面前:
岑慧嫻沒動那杯水,卻一把拉住了與瞳的手,聲音嘶啞的開口:
「與瞳,如果當初我就阻止你跟雲澈的婚事,你會不會怪我?」
「那都是陳年舊事了,還提它做什麼?」
與瞳淡淡的,面無表情,一想到雲澈,心裡便無限傷感,那麼好的一個男人,就這麼撒手人寰,現在,是另一個!
「如果是那樣,至少,不會令你像現在一樣痛苦!或許,我們母女也會以另一種你能接受的方式見面,那麼,你也就不會像今天這樣恨我!」
「事到如今,再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你別想用這種方式打動我,而且,我也不想聽!」
「那麼,如果我說,澈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你想不想聽!」
她的眼神突然變得悲愴起來,握著與瞳的手指也開始在慢慢顫抖!
「你騙我,不可能的,澈不會有事!」
與瞳吃驚的推開了她,站起身來!
「已經這麼久了,我不再報任何希望,與瞳,你想過沒有,如果澈真的再也回不來了,你會怎麼做?」
「我·····」
與瞳驚呆了,她從來都沒想過會有一天面對這個問題,她十根手指緊緊地攪在一起,心如同被刀子狠狠地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