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兒拉過康小魚走到韓子墨身邊。
「你為小魚所做的,我都知道,慧心教出了一個好兒子,我很放心把小魚交給你。」
蘇芸兒說著把康小魚的手放到韓子墨手裡,韓子墨緊緊握緊。
「大伯母,我——」
「你應該想小魚一樣叫我娘親。」
「娘親。」韓子墨順從的叫道。
「乖,初次見面,沒什麼禮物。這把劍送你。」說著蘇芸兒抽出環於腰間一把軟劍,此劍柔韌有度,可任意曲直,是一把絕世好劍。「這劍是卓郎生前所用,我現將它贈與你,你好好使用。」
「多謝娘。」
蘇芸兒點點頭,這才轉向皇帝。
「谷英,多年未見,你還是一樣。」
「你既然出來見我,就應記得當初的誓言。」
「你做這麼多,無非就是想逼我出來見你。你當初打造那幾道門鎖,卻被我拿到了鑰匙,將門反鎖,我曾經立誓,如果我主動出來見你,就嫁給你。」
「我曾經說過,皇后永遠都只是你。」
「可是我卻不想當你的皇后,谷英,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卓康從來沒有背棄你,當初若不是我以死相逼,他也不會答應跟我離開,可是他離開還有另一個原因,因為我威脅他,如果他放棄我,讓我嫁給你,我一定會先殺你再自盡。」蘇芸兒的聲音依舊淡淡的,平白的敘述,讓人都安靜下來,「卓康沒有背棄你,只是我不愛你,就算你將我囚禁了十六年,我依然不愛你,一生只能愛一個人,蘇芸兒愛的人是卓康,永遠都不會是其齊谷英。」
「撒謊,你在撒謊。」皇帝反駁,「你在騙我,你在恨我,你恨我殺了他,所用你這樣說,對不對?」
「我早就不恨你了,在你告訴我卓郎死訊的時候,蘇芸兒就應經死了,之所以活到現在,只是想確定我的女兒,是不是一切安好。」蘇芸兒說著背轉過身,望著康小魚,「這樣我才能放心的離開。」
「可是當初明明你最先遇到的人是我,你最開始是想接近我的。」皇帝依舊不死心。
「是,最開始我的確刻意接近你,但那無關情愛,而是為了報仇。谷英,我曾經是想殺你的,因為我是褐萊酋長的女兒,你爭霸天下滅了我的族人,我是恨你的,所以我一度想殺了你報仇,但是卓郎一次次地救你,我最後會放棄報仇是因為他,不是因為你。」
「不要,芸兒,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照顧你,做我的皇后。」齊谷英臉色煞白,心中漸漸的有了黑洞,越來越大。
螓首輕搖,「我說過我是卓康的妻子,從來不曾想做你的皇后,不管怎麼變,我的選擇永遠是他。對你的承諾我沒辦法遵守。」
說著說著,蘇芸兒的嘴角滲出血液,身體慢慢向下倒去。
「娘親。」康小魚趕緊接住蘇芸兒,看著黑色的血液,「毒血?」康小魚趕緊取出藥丸放進康小魚嘴裡。
「娘親,你張嘴啊,這是小魯的藥丸,可解百毒的,你張嘴啊。」康小魚說著眼淚就噴湧而出。
「沒用的,小姐在來之前就已經吞了毒藥,現在毒已滲入心脈,無藥可解。」龔婆婆說道。
「芸兒。」皇帝聞言亦大驚失色跑到蘇芸兒跟前。
「不准你碰我娘。」康小魚抱著蘇芸兒翻上殿中的柱子,再向前一躍躲開皇帝。
這步法,齊謹和韓子墨太清楚,和當年躲藏的那家農屋一模一樣,她竟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
康小魚一個回轉,一掌拍飛了皇帝,「無恥小人,不准你碰我娘一根頭髮。」
「父皇。」
皇帝倒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齊謹齊浩安平趕緊跑過去扶起他。
「娘親,娘親,為什麼啊,為什麼你又要拋下小魚。」
康小魚抱著奄奄一息的蘇芸兒,早已泣不成聲。
「小魚,答應我,永遠不要——不要做第二個蘇芸兒。」說完,便香消玉殞了。
「娘親,不要,不要啊。」康小魚嘶吼著,緊緊摟著蘇芸兒的屍骨,嚎啕大哭。
「小魚。」韓子墨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只能看著她如此的難過。
康小魚哭,安平也哭,卓慧心也哭,苦幹了,哭累了。康小魚放下蘇芸兒的屍身,站起來,滿眼怨憤的看著皇帝。
「你逼死了我娘。」眼中帶著血色的光芒,只有嗜血,再無平日的溫暖。
「嗖」的一聲,白色緞帶從袖口而出直奔負傷的皇帝。齊謹齊浩一左一右欲阻攔,雙雙被緞帶打飛,緞帶如咆哮的巨龍,其速之快,只是轉眼,已經一條纏住皇帝腰間,另一條纏住了皇帝的脖頸,只要稍一用力他就會身首異處。
「玉姐姐,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父皇。」安平哭求著。
「小魚,住手。」韓嘯喝道,卓慧心卻抿嘴不語。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逼死我娘親,害得我家破人亡,你有什麼資格為帝,不殺你,難消我心頭之恨。」
康小魚眼中滿是殺意,帶著嗜血,恨不得把皇帝大卸八塊,千刀萬剮,雙手用力。
「小魚,不可以。」
韓子墨執起軟件對著緞帶幾下揮舞,「刺啦」一聲,緞帶被割碎,一片一片,空中飄蕩。皇帝也摔在地上,暈了過去。
「韓子墨,你為什麼阻止我?」
「小魚,他是君王,他的生死關係天下。」
這時,「砰」的一聲,門被踢開,一支利箭向康小魚飛去。龔婆婆一下擋在康小魚面前,承受了這一箭。
「婆婆,龔婆婆。」康小魚接住身體下滑的龔婆婆。
「我本來打算料理完小姐的後事再隨她而去,如今能救你一命也算是對得起小姐了,小魚,早先婆婆阻止你們母女相認,便是預料到今日的結局,結果還是無法改變,這一切都是命——」
「龔婆婆,龔婆婆。」康小魚激動的叫道,可是龔婆婆卻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