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晌午了。
「咳咳——」床頭傳來聲響。
「醒了。覺得怎麼樣？別亂動，你身上都是傷。」康小魚說著將艷紅扶起坐了起來。
「我睡了多久？」
「半日。」
「謝謝你照顧我。」
「你也是因為我。」
微微一笑，「綠兒呢？」
「在為你煎藥。」康小魚去桌上端了一杯茶，「來，喝點水。」
張嘴將一杯喝盡，「謝謝。」
「不用客氣。」
「你，考慮好了嗎？」艷紅盯著她。
「你還不死心。」
「我說過，今生決不讓嫣然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哪怕是要用我自己的命去換。」苦笑搖搖頭說道。
「何必做這麼多，不過惹禍上身而已？」昨晚的事的確是自己故意的，因為要完成任務也要讓當年的黑衣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她必須製造些事端，牽她進來，非她所願。
「七年前，我最好的姐妹嫣然求我幫她逃走，我卻沒有做到。」艷紅說著望向康小魚，「小時候，她和我一起被買入煙滿樓，人長得很美，彈得一手好琴，尤其是那一手丹青更是無人能及。她心地很善良，可也太輕信人。不追求浮華，但卻成為金蝶，粉蝶競選煙雨樓第一名妓的阻礙。雖然不露鋒芒，但是委實太過優秀，每每總是技勝一籌。太過無意，所以不知自己的危險。心有所屬，不願長居樓中，所以她要逃跑。她求我幫她，當時的我還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害怕被發現而拒絕了她，所以她去求金蝶和粉蝶……」語音哽咽。
「那後來呢？」
「她死了。」
「死了？」
「她服毒自盡了。金蝶一面幫她安排和心上人私奔，一面通知鴇母。老鴇把那男人關在柴房，逼嫣然接客，那晚以五百兩白銀變賣了嫣然的貞操，以那男子逼嫣然就範。嫣然答應了，卻在那晚之後的第二天服毒自盡。」淚一滴滴滑落。
「這不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在嫣然離開的前一晚，她求我救那個男人，我放了他，可是他卻在嫣然自盡的當天晚上抱著嫣然的屍首跳進了汨羅湖。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如果當初我肯幫她，一切就不一樣了。」緩緩地說完，淚已氾濫。
康小魚不再說完，靜靜地看著她哭，直到她累了，方才扶著她躺下，掩了門，離開。
日暮西斜。
在康小魚的幫助下，艷紅的身子漸漸復原，倒是粉蝶那日被暴打一頓後還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