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安下心來,這兩個人看來沒有惡意,還給自己水喝,應該不是壞人。目光再度轉回自己身上,發現穿的已不是自己原先的衣服。
「哦,你原先的衣服都濕掉了,上面還有血跡,我就給你換下來了。」莫大娘解釋說。「別怕,告訴大娘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一個人躺在河邊呢?你的家人呢?」
緊抿著嘴唇,小手抓緊被子不語。
「是不是遇上山賊了?」莫大叔問。
依舊不開口。
「那你的家人呢?」
搖搖頭,「沒有了,嗚,沒有了。」
一雙無辜的眼睛開始濕潤,豆大的眼淚一顆接一顆的掉。
「沒事了沒事了,以後大娘家就是你的家,雖然窮是窮了點,粗茶淡飯,但多養你一個孩子還是行的。乖,別哭了,這麼雙清澈的眼睛哭腫了,大娘看著心疼。」莫大娘一邊說著一邊幫她擦著眼淚。「告訴大娘你叫什麼名字?」
「康小魚。」
「好,小魚乖,不哭不哭呵,他爹,藥應該涼了,快端來。」
莫大叔應聲端來了藥,莫大娘接過。
「來,小魚乖,你在水裡泡了一天,已經有點發燒,趕緊把這藥喝了,這是我們的土方子熬得,苦是苦了點但是療效很好。」說著莫大娘把藥汁放自己嘴邊嘗了嘗,「不燙。」
康小魚望了眼莫大叔和莫大娘,遲疑了下,還是聽話的喝了藥,真的好苦,剛喝完,莫大娘就剝了個橘子掰下一瓣放小魚嘴裡。
「甜不甜?」莫大娘問道。
康小魚點點頭,莫大叔和莫大娘都開心的笑了。莫大娘把橘子放在小魚手裡。
「小魚乖,餓了吧,大娘去做點吃的給你。」莫大娘說著就起身,去園子裡摘菜,莫大叔就去生火了。
康小魚望著他們,眼睛又有些濕濕了,她想爹跟娘。這時莫魯,那個病怏怏的小孩從另一張床上爬過來,有些瘦瘦的小手慢慢地摸了摸康小魚的臉。
「姐姐,別哭。」吐字還有些走音。
康小魚吸了吸鼻子,收住了眼淚,望著小男孩點點頭。
本應是在父母懷裡歡笑撒嬌的年紀卻經歷了人生的一大變故,還來不及明白悲哀,來不及感傷,上蒼已經給了她另一個童年。
康小魚從此便在這裡住了下來。
一晃就是一年,康小魚從最初的慌張到如今的瞭然。她本就是個心思細膩的孩子,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她應該還在漁船上看著娘親織網,爹爹捕魚。但是上蒼總算憐惜這個孩子,在這農戶家裡生活的很簡單也很幸福,莫大叔莫大娘很善良,好像回到了以前和爹娘在漁船時候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莫魯從小身體就不好,看了很多大夫,也吃了很多藥,可總不見好,像這樣的貧苦人家是沒有辦法承擔這樣的診療金的,所以莫大叔每天一大早都會自己去採些草藥煎給小魯吃,再去幹活,莫大嬸就做些針線活兒和家務,康小魚也會幫著照顧小魯。一家人會在起床後打鬧,康小魚會跟著莫大叔滿大山的找草藥,莫大娘會給康小魚梳著兩個小小的羊角辮,莫魯會親親地拉著康小魚的手叫姐姐,一家人到也過得很幸福,很滿足。只是有的事情不能太過一廂情願,幸福的時間到了,上蒼就會收回,一時一刻也不會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