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司馬琰猶如刀削般的側臉,宛詩琪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眼裡?也快速的閃過一抹心痛來。
「三王爺,不要老把事情想得那般複雜,因為這樣只會讓你自己越來越煩惱而已。」說道這兒,宛詩琪稍微頓了一下,接著繼續道:「而且千樺說不定是真心誠意想要與明月休戰和解,畢竟殺敵一千就得自損八百,與其一直這樣兩敗俱傷的戰下去,倒不如和平相處,所以杜若想啊,這千樺朝一定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提出休戰的。」
聽見宛詩琪的話,司馬琰忍不住愣了一下,隨後回過頭一臉複雜的看著宛詩琪道:「杜若,你知道你的想法有多單純嗎?」
「呵呵,或許是吧,不過三王爺你不覺得這樣很累嗎?」宛詩琪淡笑著看著司馬琰,雖然她沒表明那話中的『累』是指哪方面,但她相信司馬琰是聽得懂的。
見司馬琰沒有回答,只是愣愣的盯著她看,宛詩琪搖了搖頭將目光轉移到夜空上方的殘月。
雖說自豆芽那席話後,司馬琰在眾人眼裡就已經恢復成那以前的三王殿下,但這並不代表她宛詩琪就會將其當真,不過有一點她得承認,那就是司馬琰掩飾得真的很好。
對於司馬琰,她雖只與他相處了短短三個月時間,但她卻對司馬琰很是瞭解,因為司馬琰的性格與她以前的性格太過相似,都是那種將會給別人帶來煩惱的心事藏在心底,讓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承受。
但他越是這樣做,他的心裡便越是痛苦得厲害,所以當邊關傳來有戰事發生時,他這個將軍便自動自發的請了職、上了陣。
而他一來到邊關?便一直讓自己陷入忙碌之中,同時還故意找一些惱人的事來麻醉自己的神經,希望可以借此來忽視心中的痛楚。
「三王爺,你不如和杜若談談心吧,說不定杜若可以讓你不在這樣煩惱啦。」宛詩琪別過頭,一臉笑意的看著司馬琰說道。
聽見宛詩琪的話,司馬琰紫色的眸子深了深,隨後直視著宛詩琪的眼淡淡的開口道:「杜若,你很想要聽本王的心事?」
「呃,如果三王爺你不願意說,那杜若也不好強求,因為杜若今日是特地來向三王爺辭行的,所以才想著在臨走之前為三王爺分擔一下,不過現在看來,三王爺好像並不怎麼想要讓別人分擔。」宛詩琪的語氣中有些無奈之意。
「什麼?杜若你是來辭行的,你要去哪裡?」司馬琰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數倍,雙手更是不自覺的抓住了宛詩琪的肩膀,彷彿他不這般抓住,宛詩琪就會立馬消失不見一般。
見司馬琰這般的激動,宛詩琪也不感到驚訝與意外,因為她知道、知道司馬琰已經習慣了她這個冒牌杜若陪伴在身邊。
而且還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司馬琰對她產生了一些不應該有的情愫,雖說她把自己的本性掩飾得非常的好,但司馬琰自己心中溢出的熟悉感,卻是她無法控制的。
因此?所以她必須得離開,而且還得越快越好,因為她要是在不離開,恐怕司馬琰真的就把這杜若當作宛詩琪來看待了。
如今,眼見那千樺朝就要退兵,而司馬琰回朝也是遲早的事,所以她要是在不提出離開,恐怕就沒什麼好的機會了不是?
再說,她還想要給司馬琰一個大大的驚喜啦,所以越早回去準備、驚喜就會越大不是麼?
「三王爺,你難道忘了?杜若與杜離是宇文公子的手下,如今三王爺你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而千樺朝也已經提出休戰退兵,所以杜若和杜離也是時候回去覆命了不是?」宛詩琪認真的說道。
司馬琰聽見宛詩琪的話,紫色的眸子暗了暗,接著又快速的恢復了過來,最後一臉嚴肅的看著宛詩琪言道:「你可否願意跟在本王身邊伺候,要是願意、本王立馬向宇文兄討了你過來。」
「三王爺,杜若問你,你可是把杜若當作宛小姐的影子了?」宛詩琪的聲音一下子冰冷下來,就連那說話的語氣?也隱隱的含著怒氣。
『轟』的一聲悶響,司馬琰腦子頓時炸了開來。
怎麼會?他竟然真的把一個男子當作了琪兒的影子,怎麼可能、怎麼可以?
可是,有的時候他真的會以為這杜若就是他的琪兒,因為他心底那不自覺流露出來的熟悉感,讓他錯失了方向。
看著司馬琰愣愣的模樣,宛詩琪有些無奈起來。
雖說她現在也很想要與司馬琰相認,但這樣做定會讓司馬琰很傷心,畢竟她本來就在他的身邊,卻要用一個假身份來欺騙他,這樣做能不讓他傷心和難過麼?
想來要是換做她,恐怕對方的皮都會讓她給剝了吧?
所以她如今能做的?就是繼續欺騙下去,至於這個謊言嘛?就讓它石沉大海吧。
伸出手拿掉司馬琰禁錮在胳膊上的雙手,宛詩琪緩緩的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別過頭對著坐在地面、依舊處於呆愣狀態的司馬琰說道:「三王爺,杜若與若離明日就會離開軍營,所以三王爺你多多保重。」道別的話說完,不等司馬琰回過神來,宛詩琪便直接轉身離開。
晚風?呼呼的吹拂而過,掀起了離去宛詩琪的衣擺,同時?也吹涼了坐在地面上司馬琰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