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所有前去參加太子與丞相府大小姐大婚的人~~幾乎都是大半夜了才回自己的邸府,那一張張因酒喝多了而變得臉紅通通的,著實像一群屁股長在臉上的猴子。
而司馬琰與宛詩琪兩人,則被宛明軒那小傢伙折騰得夠嗆,害得兩人連單獨說話的時間都沒有,可把兩人無語到不行。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半個月就這麼過去了,在這半個月裡、整個明月京都依舊澄清在~~太子司馬晨成親的喜悅當中,那些個老百姓更是整天拿這件事談天論地的,整得跟他們自家的娃成親一般。
太子府的書房裡,司馬晨峻拔的身子靜靜的坐在案几旁~~細細的批閱著皇上今日交由他的奏折,時而沉思、時而皺眉、時而歎息,有時候更是拿著筆~~保持著同一個姿勢近半個時辰也不曾動過,就彷彿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一般。
暖暖的陽光至敞開的窗戶灑進屋子,為這不太明亮的屋子罩上一沉淡金色的光亮,可那坐在屋子裡的人,卻又如前些日子一般,手握毛筆愣愣的坐在哪兒發著呆。
『吱呀~~』微掩的房門被輕揉的打開,宛優璇那阿曼的身影出現在門前,雙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擺有一煲湯的瓷堡,還有一個小碗與湯勺,她邁著優雅的蓮花步緩緩的朝著屋子裡、案几旁批閱奏折的司馬晨走去,臉上掛著溫柔的笑,那模樣好不嬌媚。
宛優璇的到來,彷彿並沒有引起發呆的司馬晨注意,因為此時司馬晨依舊手握毛筆,盯著某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看著,彷彿外界的一切都無法將他的視線吸引。
看著案几旁自己這掛名的相公,宛優璇的心裡劃過一抹傷痛,漂亮的星眸中閃過一絲狠絕,但隨即便被她掩飾掉了,就彷彿那狠絕從未出現過一般。
臉上依舊掛著那溫柔的笑容,腳下也邁出最後一步來到了案几旁,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托盤放下,輕啟紅唇喚道:「殿下。」
「······」司馬晨依舊澄清在自己的世界中,若此時出現個刺客什麼的,恐怕他這條小命就得玩完了。
宛優璇見司馬晨彷若沒有聽見她的話一樣,心中顯然有些氣悶,但氣悶又如何?她身為妻子、要做的便是好生伺候自己的相公,即便有氣?也只能自己生生的咽進肚子裡。
想到這裡,宛優璇再次揚起溫柔的笑容,帶著如沐春風的語氣輕柔的喚道:「殿下。」
「啊?」發呆中的司馬晨如夢初醒的抬起了頭,待看見身旁的宛優璇時先是一愣,隨即嘴角扯出一抹溫潤的笑意,薄唇輕啟詢問道:「璇兒有事嗎?」
「嗯,臣妾見殿下近日一直忙於批閱奏折,想必定是疲憊得很,所以特地讓廚房燉了雞湯,雞湯有助於解除疲憊,殿下趁熱喝點吧。」宛優璇一邊說著、一邊用湯勺盛著雞湯。
司馬晨看著宛優璇那溫柔的模樣,心中滿滿都是對她的愧疚,兩人成親已有半月,他卻一直沒怎麼關心璇兒,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璇兒。
對於璇兒,他是真的感覺到了無比的愧疚,璇兒她是那麼完美的一個女子,她原本可以找到更好的歸宿的,可因為自己的不確定、便斷送了她一生的幸福。
他想要好好的彌補璇兒,讓璇兒過得幸福,於是他試著將對璇兒的依賴與親情轉變為愛。
可無論他怎麼的努力、怎麼的試著去改變,卻始終無法將這份認知了十四年的依賴與親情~~轉變成男女之間的愛情。
因為自從父皇壽辰過後,他的腦裡、心裡便只有詩琪一個人的身影,每每想到詩琪時,他都會覺得很欣慰、很幸福,可同時~~他也會很心痛。
這段日子裡,他不斷的在心裡告誡自己,讓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因為只要他不去想,也就不會再有心痛的感覺了,但彷彿他太高估自己的毅力,因為他越是不想讓自己去想,他那顆心就會越是不受控制的思戀、想戀,讓他無法專心於任何事情,接近瘋狂。
他、究竟該如何是好?那個秀麗的身影,她彷彿已融入他骨髓深處,任他如何的抹滅、都無法將她消除掉一分一毫。
「殿下,殿下。」宛優璇端著盛好的雞湯,放在司馬晨的身前,輕喚了不少次,但司馬晨卻依舊出神沒聽見,於是宛優璇便破壞了一點自己的淑女形象、加大了幾個聲貝再次喚道。
宛優璇的聲音一出,發呆的司馬晨立馬回過了神來,一臉迷茫的看著宛優璇,不解的問道:「嗯?怎麼了璇兒?」
看著司馬晨那一臉的迷茫不知,宛優璇胸口處狠狠的抽痛著,心中溢出濃濃的恨意來,但表面上卻依舊溫柔:「殿下,您想什麼啦?想得這麼入神?璇兒都叫了殿下好一會兒了。」
「哦,沒、沒想什麼,剛才、剛才只是有些乏了,所以沒聽見,璇兒你不要放在心上。」司馬晨掩飾的說道,眼睛微微的偏向別處不敢直視宛優璇的眼。
「璇兒沒有責怪殿下的意思,殿下既然乏了,那把雞湯喝了休息一會兒吧,殿下您整日這般忙著,身子會受不了的。」宛優璇說完、便將雞湯端起遞給司馬晨。
司馬晨聽見宛優璇的話,淡淡的點了點頭將雞湯接過,仰脖一口氣喝掉了碗中的湯水,隨後將碗遞還給宛優璇,輕啟薄唇道:「璇兒你先回去吧,本王已經沒事兒了,本王得將手中這些奏折批完,等會兒還要進宮交於父皇查看。」
「那、臣妾告退。」宛優璇忍著心中的痛收起碗勺,微微的福了福身退出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