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我不管你是誰,我只知道,他是我家人!我不允許任何人將他帶走!」說罷,就牽起慕容軒的手,就要走。
卓瑪帶來的跟班一下子就堵住了雨汐的去路,焱堯一驚,怒氣驟然上升:「我是齊國太子!這位是本殿下的太子妃,爾等敢動她一根汗毛,本殿下定嚴懲不饒!」
卓瑪微微一驚,不過也並沒有多大的驚訝,這麼一位尤物,出身一定不凡,但她沒有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是齊國太子。
「你們都退下!」卓瑪揮揮手,示意那些漢子退下去後,才正眼看著焱堯,「太子殿下,剛剛多有冒犯,還請原諒!本公主感激你們找回南國駙馬,大恩不言謝!待本公主回稟你們的皇帝之後,再來請回駙馬,再會!」
卓瑪說完,雙手一拱,就轉身而去,臨走時,目光還久久地停留在慕容軒身上,眼裡佈滿疑慮。
待他們走後,雨汐才牽著慕容軒的手,率先走在了前面。焱堯心知她已經生氣了,忙結完帳就跟上去。
回來的路上,雨汐一直都沒有開口。不過,在經過一家米鋪時,雨汐停了下來。隻身走了進去,好一會兒才出來。焱堯莫名地看了看她,也沒有發問。
他知道雨汐是在氣他帶他們出來,否則就不會有南國公主出現這一出了。聽聞這位公主是南國皇帝的獨生女兒。南國皇帝膝下無子,只有這一女兒,與齊國不同的是,女人,在南國,一樣可以統治全國。
據他所知,這位公主才貌雙全,智謀遠慮,聰慧過人,是一位難得的治國奇才。南國的百姓都十分地愛戴這位公主,因為她,南國才能在四邊國家虎視眈眈的處境下,慢慢崛起,一躍而成為了繼齊國之後的大國。
而南國皇帝對這位公主更是言聽計從,很多國家大事都會過問她,換句話說,卓瑪的地位,絲毫不亞於國君的地位。百姓都心知肚明,她將是南國下一任的統治者。
在戰場是,那是一位有勇有謀的女將,她訓練的火騎軍,讓周邊國家都聞風喪膽;她的名字,在西北方向,就是魔鬼羅剎的代名詞。
一個女人,嗜殺殘忍到讓男人都驚懼的地步,這樣的女人,何其可怕!焱堯忽然有點擔心雨汐了,卓瑪要將慕容軒帶回南國的話,父皇是攔不住的,但是,雨汐又怎能罷手呢?
這段時日以來,他還不明白慕容軒在雨汐心目中的地位嗎?
心中的擔憂越來越深,一股不好的預感漸漸湧了上來。
回到王府後,雨汐就待在了自己的靜竹園裡,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擾,她有些累了,需要休息。
焱堯駐足在門外,許久,也都沒有敲門。這個時候,雨汐的心情他能理解,也只有等她冷靜後再找她商量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而雨汐要等的人,直到將近日落才出現。
不過,來的人不是范君宇,而是紫霞。
「公子有事,遣我前來,不知陸姑娘有何吩咐。」紫霞恭恭敬敬地道,既然陸雨汐出示了范家的紫金令,她就必須保持主僕之間的禮節。
雨汐微微有點陌生地看著她,半晌才輕啟貝齒:「我要他幫忙查找殺害嫣兒的兇手,不知有沒有結果了。」
這是范君宇答應她的,一定會幫她找出兇手,為嫣兒報仇!嫣兒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紫霞約略沉吟了會兒,看著雨汐的眸子裡,劃過一絲猶豫,最後才開口道:「公子不讓紫霞說,紫霞只能聽命於公子!不過,陸姑娘請放心,公子說了,會給姑娘一個滿意的答案的。」
這話是什麼意思?雨汐擰緊眉結,困惑地看著紫霞。現在不能告訴她?不過,既然是范君宇吩咐的,她再問,紫霞也不會說的,即便她手裡有紫金令。
范君宇的四個丫鬟,只聽命於范君宇,范家的家規,她們可以不必理會。
雨汐點點頭,倏爾開口:「我要你幫我查一個人,南國的公主卓瑪。」
紫霞似乎微微吃了一驚,不過,她並沒有發問,只是點點頭:「好的,紫霞知道了,紫霞這就去。」
說罷,就掠窗而去了,其速度之快,眨眼之間。
翌日,雨汐等人就被一道聖旨傳進了皇宮。
聖旨上說御花園設宴,款待南國公主,讓太子與太子妃進宮,盡地主之誼。雨汐遠遠的,就看到宴席上坐著的一個紅影,甚是刺眼。
行完禮後,雨汐兩人就落了座,靜待皇上的下文。
「卓瑪見過太子、太子妃!」盛裝下的卓瑪,宛如一團烈焰,紅得耀眼。
雨汐略略點了點頭,焱堯只好寒暄了幾句,才重又坐了下來。
「卓瑪公主遠道而來,本意是向齊國示交好之心,朕甚感欣慰啊,堯兒,代朕敬公主一杯!」慕容麟開口爽朗地笑道。
焱堯奉命,接過宮女端過來的酒杯,向著卓瑪道:「遠方到來的朋友,焱堯敬你!祝願齊國與南國永世交好!百姓安居樂業、永享太平!」
說罷,就一仰而盡。
卓瑪絲毫也不掩巾幗之色,仰頭就是三杯,末了,方道:「卓瑪喝下這三杯酒,就代表南國向齊國承諾,在卓瑪有生之年,絕不侵犯齊國一寸土地!不過……」
慕容麟微微蹙了蹙眉,他知道卓瑪能代表南國說下此等話,但她後面的意思是……
「公主有什麼要求請講!」
一直不說話的雨汐剛一抬頭,就迎上了卓瑪投過來的挑釁眼光,心裡不覺一惱,也隨即毫不畏懼地瞪了回去。
有那麼瞬間,雨汐恍惚間看到了兩團火焰在自己面前燃燒般,烈焰灼人,那種灼熱感,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卓瑪起身,拱手說道:「卓瑪有一事相求,卓瑪的夫君慕容軒,你們齊國的穆王爺,卓瑪就必須將他帶回南國!因為,他是我卓瑪的丈夫,是南國的駙馬!」
慕容麟酒杯微微一斜,酒水灑到了杯沿上,他茫然不知,只是將目光掃向焱堯和雨汐,臉上的神色瞬息萬變。
「這麼說,公主已經見到駙馬了?」慕容麟試探性地道。
卓瑪點頭,目光投向焱堯:「是的,昨日與太子在酒樓邂逅,他們卻執意阻攔本公主請回駙馬,想必,齊國的皇帝,應該要給本公主一個交代吧。駙馬既已找到,就請皇上讓本公主帶回南國!」
說罷,曲腿一跪,態度不卑不亢,倒有幾分脅迫之意。
慕容麟略顯為難地掃了雨汐一眼,沉吟了片刻,才說道:「公主既已見過軒,就應該知道軒現在的狀況,他記憶喪失,頭部受了很大的重創,目前只適宜在王府居住。」
雨汐還沒等卓瑪作何反應,就已經站了起來:「我似乎聽說,王爺是被你們的皇帝下了追殺令,不慎跌落山崖的,你今日來此要人,是想要王爺的人頭呢,還是想要齊國的戰貼?」
「汐兒!」慕容麟厲聲一喝。
雨汐沒有轉頭看向他。一個皇帝如此懦弱,一味退讓,怪不得慕容軒以前甚是擔憂齊國的命運!連一個公主都能騎到頭上來了,他都只是搪塞敷衍了事,雨汐在心裡不由得鄙視他。
「父皇,汐兒說得沒錯!」焱堯也站了起來,「你們南國欺人太甚!我王叔犯了何罪,你們竟如此對他?如今來向我們要人,可不可笑?你們就如此不把齊國放在眼裡嗎?」
有那麼瞬間,慕容麟恍惚覺得,站在他面前的,已經不再是一個懵懂良善少年了,而是一位君王,一位有膽有識、極具震懾、不怒而威的君王!
所謂得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啊,他怎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有些衝突,能避免則避免,他只想要一個平和安詳的國度,難道連自己的兒子都不理解嗎?
卓瑪似乎也沒有料到雨汐和焱堯會在這個時候如此義正詞嚴地反駁,這件事上,她也有責任,當初如果不是得知慕容軒心裡一直有著一個女孩的話,她也不會因為嫉妒而逼他娶她,更不會因此而……
那個追殺令,不是父皇下的,而是她下的!能號令鐵騎軍的,只有她一個人。
乘著卓瑪毫無反駁之力,焱堯再次開口道:「齊國將穆王爺送到南國,名義上是作為使節出使貴國,但實際意義你們也可想而知;我國貴在誠信,而貴國又是如何回應我們的誠信的?如若王叔因此喪命,你們貴國就算拿出比現在還優越的條件來與我國訂立盟約,我國也絕不會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