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絕世冷王妃 分離三年,驚聞噩耗 儷湘外篇(一)
    麗妃素來與我不合,這在梨宮已經是人人皆知之事了。

     皇后查卡拉氏在御花園裡設宴,我趕到時,幾位妃嬪都早早地來了。

     麗妃是從來都不會放過我的錯處的,她眼見我上來,斜睨了我一眼:

     「妹妹如今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嬪了,卻沒料到,只是個小小的容華,就敢不將皇后放在眼裡,他日昇為九嬪、三夫人,那豈不會連皇上都不放眼裡?」

     麗妃說話素來直接,我也見怪不怪了。

     皇后臉色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只是顧著和旁邊的柳貴姬低頭閒話。

     「妹妹來遲,望各位姐姐見諒,原是娘娘請各位姐姐一起賞花,妹妹進宮時日不長,竟然能受邀,自是受寵若驚,歡喜之餘不免隆重打扮了下,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還請姐姐原諒。」

     我故意說得謙恭有禮,因為在這裡,我是最沒有資格說話的,我剛進宮不久,也就不想那麼快就鋒芒畢露,遭受嫉恨。

     皇后饒是再惱我來遲,聽到我這話後,也不由得笑了:「妹妹原是傾國傾城貌,即使不打扮,也艷壓群芳了,麗妃,連你都要比下去了。」

     麗妃鼻孔裡噴了噴氣,驕傲地道:「雨露讓她一個人沾了,我們這些花兒肯定枯萎咯。」

     如此直接的嫉妒,讓我在心裡不由得哂然一笑,這樣的女子,實在不適合在宮廷裡生存,如果不是還有幾分姿色,還有皇上的寵愛的話,她遲早會成為宮廷爭鬥的犧牲品。

     坐在皇后娘娘的柳貴姬突然開口了:「姐姐此言差矣,聖上寵愛誰都要看對方的造化的,像妹妹此等容貌之人,當然不會那麼輕易就枯萎了,雨露自是會降臨在妹妹身上;只是容華妹妹入宮時間尚短,蒙聖上寵愛自是正常。」

     柳貴姬看了眼皇后,見後者對她滿意一笑,便繼續說道:「再者,容華妹妹姿色過人,識大體懂人事,得蒙聖上專寵也是情理之中的,妹妹何須介懷?」

     我知柳貴姬是在為我說話,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是一位姿色上等的女子,吸引我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凝聚於眉間的智慧,我忽然覺得,這是個才智過人的女子。

     麗妃被嗆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兢兢業業地站在她旁邊的是曹才人,宮女出身,地位較低,所以只能站著。

     那是一個敏感而纖細的女子,長得倒是有幾分姿色,只是眉宇間略顯怯弱,聽說她是麗妃一手推到皇上懷裡的,目的何在,明眼人當然看得出來。

     我落了座後,發現皇后身旁的還有如霜公主,她一臉嫻靜地坐在那,年紀越與汐兒相仿,性格也喜靜,心裡不由得愛屋及烏了,對這位公主也多了幾分喜愛。

     再看過去,就是凌昭儀、玉修容、莫婕妤等人了。

     賞花開始。

     我從不喜歡這種文人雅士的聚會,無非都是看看花吟吟詩的,我不知道前面的梨花有啥好研究的,還能看一上午,真是服了這幫古人了。

     興趣闌珊,不覺有點乏味了,心裡想著剛回去做什麼糕點給我的心上人,想著想著,竟不知不覺地打起瞌睡來了。

     「妹妹,湘兒妹妹?」旁邊的玉修容推了我一把,害我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剛一抬頭,就看到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我一看,就知道自己肯定睡著錯過了什麼話題了,忙低聲朝玉修容問道:「說到哪裡了?」

     那個玉修容也真是狡詐,一臉好心地答道:「皇后娘娘讓你吟一首風花雪月之詩呢。」

     我一聽,有點怔愣了,不是都在賞花嗎,怎麼說到風花雪月了,也來不及多想,站起來就念道:「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場面有點冷僵,我看了看眾人,臉上都忍著笑意,待看到皇后時,已是一臉的冷峻。

     「妹妹似乎連賞花之際都不忘思念聖上呢,此情可表啊……」

     一席話,說得眾人哄堂一笑,我卻一頭霧水,情急之下只掏出這首而已,有那麼好笑嗎?

     這時,柳貴姬說話了:「姐姐莫氣,不如讓修容妹妹來一首吧,如何?」

     玉修容臉上一僵,沒有看向我,便說道:「梨花勝雪雪勝梅,萬花爭春春欲暖,饒是無情總有情,落花時節再相競。」

     我怒了,什麼風花雪月嗎?根本還是以梨花為題作詩,此刻,我真恨不得撕爛那蹄子的嘴,竟然讓我在這麼多人面前出醜,居心何在!

     「修容妹妹爭艷之心似乎過盛了,每日盡想著如何去與其他姐妹爭鬥,還不如多花些心思修德養性吧!」柳貴姬冷冷地道,目光如炬地射向我旁邊的玉修容。

     玉修容一臉羞愧地坐在那,臉上是潸然淚下的委屈:「姐姐教訓的是,妹妹知錯了。」

     這是柳貴姬第二次為我出氣了,我不由得再次打量了她一番,一股正氣凌然的樣子,讓我不得不對她肅然起敬了。

     翌日,我抽了時間,去荔雪宮,去拜訪柳貴姬。

     我自來就隨性而為,人家不喜歡我自是不喜歡人家,但如若別人幫助了我,我定當感恩在心。

     荔雪宮擺設華而不麗,高雅與閒適並舉,大方而豁然,看得出來主人的心境也是這般的豁達正氣。

     柳貴姬在伏案練字,我走過去時,她竟然渾然不知,伺候的宮女也不知跑哪去了,偌大一個偏廳就她一人在此。

     我輕輕地走過去,聞著她身上散發出的一股清新芳香,不覺神清氣爽,再看她寫的字,天圓地方,渾然天成,一股正氣赫然紙上。

     「姐姐的字確有巾幗不讓鬚眉之英氣啊!」我不由得讚道。

     柳貴姬許是受了驚,手一滑,毛筆竟歪到了紙上,一副字畫就這樣作廢了。

     我不由得一陣愧疚:「妹妹愚鈍,讓姐姐受驚,妹妹……」

     「好了,」柳貴姬,伸手將我扶起,「本宮又沒怪你,你不必驚慌,想來你也不是那種膽小怯弱之人,怎麼就被本宮嚇成此樣?」

     其實我哪裡是嚇到的,而是可惜了那一副字畫,便如實奉告。

     誰知柳貴姬聽罷,笑得爽朗而大氣:「你呀你,昨日見你如此通達,今日卻為了一副字畫哀憐,實屬不值,只是一幅字而已,再寫不就行了?」

     我心裡的石頭便放下了,便隨著柳貴姬走至內室坐下。

     桌子上是一壺桂花茶,香味竟與柳貴姬身上的大致相同,這才知道她喜愛桂花。

     「宮裡的宮女都去哪了?為何無人伺候姐姐?」我狐疑地問道。

     柳貴姬端起一杯茶細細茗了下,才道:「本宮練字素來不許人打擾,覺得拘謹,便打發她們到別處頑去了。」

     我想起我的突然來訪不知是不是已經打擾到了柳貴姬,剛要道歉,便聽得她道:「本宮也知你今日回來,你也不用拘謹,本宮見你聰慧大膽,脾性直率坦誠,昨日才幫了你,你不用太過在意。」

     說真的,我真不喜歡和這幫妃嬪咬文嚼字地說話,可又不得不入鄉隨俗,每日說半天下來,回到宮裡,我會發現舌頭都打結了。

     「姐姐的舉手之勞,卻讓妹妹感激在心,更遑論妹妹對姐姐的一片敬仰之心了。」這是實話,我的確喜歡她的聰慧豁達。

     柳貴姬嫣然一笑:「你不是奉承之人,本宮也直話直說好了,本宮看得出,你與這幫人不一樣,你不喜愛爭鬥,脾性隨性,絕沒有恃寵而驕之心,這點本宮也甚為佩服。」

     柳貴姬的坦誠一下子就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宮裡的女人素來寂寞,除了爭寵就沒事幹了,兩人性格相投,說起話來更是沒完沒了。

     從那日開始,我有事沒事就往柳貴姬那邊跑,有時候皇上要找我,都不得不移步荔雪宮,柳貴姬還取笑說她是沾了我的光。

     其實我知道她這人光明磊落,根本不會為此計較,皇上素日和我們在一起,也常誇我倆一個蕙質蘭心,一個刁鑽古怪的。

     在宮裡的日子閒來無事,有時候想念汐兒了,便傳她前來,她每時來了都會帶來一個人,便大皇子焱堯。

     經常沒事時,焱堯就跑來我處,有事沒事就旁敲側擊地提醒我傳雨汐來解悶,這個傻小子的心意誰看不出來。

     但我知道,也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罷了,雨汐,終究是要負了焱堯的。她的心裡,只裝得下一個慕容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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