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汐發現,這裡的人臉上都寫著恐懼兩個字,看著他們的眼神微露不安,似乎隨時都有一場大戰要爆發似的。
一個女孩抱著好幾個果子走在前面,果子忽然掉落了下來,雨汐便好心地區幫忙撿起來,誰知那個小女孩嚇得愣是跑掉了,連果子都不要了。
雨汐和焱永面面相覷,心裡似乎都泛起了一股相同的疑問。
大叔將雨汐等人領進家後,一位衣衫樸素的大嬸正在院子裡擇菜,一看到雨汐一行人,嚇得面色刷的一下全白了:
「儂作死啊,又把陌生人帶進村子裡,儂就不怕……」
焱永一副友好和善的表情上前雙手合十彎身道:「這位姐姐,我們是來自秘城的朋友,想往西北去,路過你們貴寶地,如果叨擾了你們,還望見諒!」
大嬸被那麼英俊的少年喚作姐姐竟然有點不習慣,臉色一紅,待看到身後的雨汐站出來時,驚呼一聲,手裡的菜都掉落地上了:「天啊,竟然有那麼漂亮的男孩!」
雨汐一怔,嫣然一笑,那位大嬸頓時就覺得星斗燦爛起來,好一會兒,才聽到雨汐淡淡道:「姐姐,我是女孩。」
說罷,隨手一把將帽子取了下來,頓時間,風吹青絲飄飄舉,猶如輕雲出岫般柔美飄逸。
大嬸看得癡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用手指了指焱堯:「那儂……」
「我是男的!」焱永絲毫都不容許別人懷疑他的性別,「我是如假包換的熱血男兒!」
一句話逗得眾人哄堂一笑。
這一笑,就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大嬸急忙將他們迎進來,寒暄客套一番後,大家就已經熟絡了。都親熱地喚她「三嫂」,喚她丈夫「阿三哥」
聊了好一會兒後,才發現炕上還躺了一個,焱堯一陣不好意思,都忘了湘竹還昏著呢,三嫂便端來一碗姜茶,喂湘竹喝下半碗後,她就醒過來了。
陳伯突然提了個問題:「為何你們村子裡的人都怕陌生人啊?難道你們從不與外界的人接觸過嗎?」
一些話問得三哥夫婦都黯然了。
好一會兒,才聽得三哥道:「儂們有所不知啊,上個月前,俺們李家村來了一群陌生人,他們稱自己是到南國邊界去做買賣的,想在俺們村子裡借宿一晚,俺們便好心地接待了他們,誰知他們竟然趁著半夜擄走了俺們許多牲畜、錢財。」
三嫂抹了一把淚,繼續道:「不僅如此,他們還搶走了村子裡幾個最漂亮的姑娘;後來俺們才知道,是陳家村那窩土匪干的!他們經常化作商旅,到各個村子裡去打家劫舍,俺們都被搶了三次了。」
原來是這樣,焱永聽得渾身發抖,一臉正義凜然的樣子:「太可惡了!這幫毛賊!要讓我碰到他們,一個都不饒!」
雨汐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襟,示意他不要多管閒事,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他們明天還要趕路呢。
「三哥三嫂,天色也不早了,明早我們還要趕路,能不能……」雨汐淡淡地道。
三嫂這才看到外面的夜色已濃,面有愧色,忙道:「真是記性不好啊!客人們明日還要趕路,俺們還拉著儂們聊那麼久,那儂們趕緊休息般,明早三嫂給儂們做些好吃的帶在路上吃!」
雨汐剛要拒絕,就聽到焱永道:「那真是多謝三嫂了!三哥三嫂,那你們也趕緊休息吧。」
三哥卻站起來,拿著鐵耙走了出去:「俺還要去巡邏呢,朋友們早些歇息吧。」
三嫂領著陳伯去了另一件房間,大炕上就剩下雨汐他們三人了。三嫂原以為他們是兄妹,加上房間不夠,就讓他們湊合著睡在一間房間裡了。
焱永一臉的興奮,猴子似的挑上了熱炕:「汐兒,快躲進被子裡,暖和暖和。」
雨汐斜睨了他一眼,卻睡在最外面,中間隔著湘竹。
焱永一陣失望。
屋子裡漸漸安靜下來了。
一會兒後,焱永壓低聲音跟湘竹商量:「竹姐姐,行行好吧,給個方便吧,你就和我換下位置,下次我還烤田雞給你吃。」
湘竹一聽到有田雞吃,立刻叛變了,點點頭。
焱永一陣心花怒放,立即悄悄挪到中間,輕手輕腳地躺下後,簡直激動得無以倫比了,伸手做了個姿勢,放在雨汐肩膀上空,看著牆上的影子印著他摟著雨汐安然入睡的畫面,笑得那個滿足啊。
「好了,別鬧了,快睡吧。」雨汐淡淡的聲音在靜夜中宛如天籟般。
焱永得令,立即放下手來,眼睛定定地落在雨汐的背上,上移至光滑的脖子,猛地嚥了嚥口水,驚得他慌忙摀住嘴,再也不敢發出聲音來了。
還刻意地和雨汐保持了一手臂的距離,而湘竹卻可憐巴巴地貼在牆上,心裡一陣懊悔啊……
凌晨時分,焱永卻被一泡尿給憋醒了,睜眼猶豫了半柱香的時間,才躡手躡腳地爬起來,生怕把佳人弄醒了般。
走出門外,才發現自己不知道茅房在哪裡。
圍著院子轉了一圈後,還是毫無發現,不由得急了,想著反正這裡是山村野地的,不文明的行為應該隨處可見,自己入鄉隨俗便好。
便解開褲帶,一陣放水後,頓覺神清氣爽,人也完全清醒了,一睜眼,第一反應就是:「啊……鬼啊……」
站在他面前這人,披頭散髮,約略四十歲出頭的漢子,頭上貌似還濕濕的,一雙青眼怒視著焱永,最重要的是,他手裡竟然還拿著把大刀!
焱永話音未落,大漢已經舉起大刀朝他砍去……焱永輕身一側,大刀在他的肩膀上越了過去,大漢髮絲上的腥臊味撲入鼻尖,臭氣熏天的。
焱永忙用手摀住鼻子,一邊躲閃一邊喊道:「你好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