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貴嬪的聲音:「我知道了......」
采蘭大驚,但還是強自鎮定下來,悄悄退出了大殿,沒一會,就見緣貴嬪往宮裡的小膳廚裡走了來,膳廚裡的廚子們正在弄晚上的膳食,此時見主子進了來,便恭敬地行禮:「主子吉祥!」
緣貴嬪道:「你們先出去一下,本宮覺得身子不適,想要熬些家傳的秘製湯藥!」那幫奴才不疑有他,便應了,起身往外去了。緣貴嬪便快速從身上拿出一包藥粉,撒進了湯鍋中,然後面不改色地出了來,對眾奴才說:「本宮忘了一味藥,還是等下再弄好了,你們先忙著吧,對了,弄快點,本宮餓了!」說完就走了出去。
這一切全被躲在暗處的采蘭看了個一清二楚。此時采蘭眼裡閃著郁怨地光,暗暗道:「好你個緣貴嬪,賤人,枉我對你忠心耿耿,為你遮掩一切醜事,為你幹盡一切壞事;沒曾想到頭來,你竟這般對我?好,你不仁,也休想我會對你講義!」當下快速回到了自己住的小寢室,從床底下的小繡鞋裡搜出一封信,那是上次仁孝王爺寫給緣貴嬪,讓她想盡一切辦法挑撥皇上與太后關係的書信,上面還有許多肉麻的暖昧話語,當時緣貴嬪讓她燒了,幸好她存了個心眼,留著沒燒,如今她在心中暗道:如今我能活不能活,便全看這封書信了。
晚膳前,采蘭假裝對緣貴嬪說道:「主子,你累了一天了,不如奴婢去院裡的井裡打些水上來,燒鍋水為您沐浴吧?」
緣貴嬪想也沒想便答道:「也好,去吧!」
采蘭便提著桶去了,沒一會只聽院裡傳來『噗通』一聲,接著便聽到奴才大聲喊叫:「不好了,采蘭姑姑掉井裡去了!」緣貴嬪馬上跑到院裡親自察看,只見井邊留了一隻繡花鞋,正是采蘭的,那些奴才趕緊道:「主子,趕快打撈吧,或許還有救!」
緣貴嬪冷冷地道:「怎麼救?這口井有多深你們知道麼?算了,怪就只怪她做事太不小心了,都回屋用膳吧?」
那些奴才見緣貴嬪對自己的貼身宮女都如此心狠,不禁個個在心裡打了個冷顫,全低頭難過地進了屋,對著一桌子的粗糙飯菜沒有一點味口,便全都喝起了湯來。緣貴嬪在另一頭一邊漫不經心地用著飯食,一邊偷偷拿眼看著一干奴才津津有味地喝著那鍋湯。
十幾個奴才用完了膳後,便站起想去幹自己的活,誰知突覺肚子一陣絞痛,殿裡頓時全是奴才們痛苦地叫喊聲,采碧捂著肚子一邊喊痛,一邊指著緣貴嬪道:「賤人,你好毒的心腸!」那些奴才這才知道自己中毒了,下毒者正是自己的主子,便全指了她道:「為什麼?你的心為何要如此狠毒?」不一刻,殿裡安靜了下來,地上躺著十幾具屍體。
緣貴嬪站起,從那些屍體上踩過去,然後說:「你們也別怪本宮心狠,這怨不得本宮,要怪你們就怪自己的命不好吧?哈哈哈......」只是她沒笑幾聲,突然也覺肚子一陣絞痛,接著便痛苦地倒在地上,她睜大了驚恐的雙眼,只說了一句:「為什麼」便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臨死前,她的面前閃現的是仙兒天真無邪的臉,醉紅樓中被麼麼鞭打時被煜仁攔下的鞭,賣初夜那晚沈南顏瀟灑的笑,進宮後,皇帝對她無盡的寵愛,她雙手摸著肚子,那裡有未成形的孩子,是煜仁的孩子,可是他卻親手扼殺了自己的骨肉;她用盡了力氣,想將心中想說的話說出來:「妹妹,你在哪?可還過的好?沈大哥,樂樂對不起你!孩子,娘親無法生下你!皇上,對不起!」然而她再也無法發出一個字,在萬分痛苦與後悔中絕了氣,死不瞑目!
宮外一個身影,看玉菊堂裡一個不剩了後,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同一時間,身在回維爾的仙兒端著一碗湯正要放下,猛然心口一陣疼痛,直疼到心底。梨宣一見,趕緊將她手上的湯接過,放到桌上,然後抱住她,焦急地道:「怎麼了?臉色這般難看,哪裡不舒服?」
仙兒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說:「不知怎麼著,這裡突然好痛,彷彿......正有親人離我而去!」
「親人?仙兒,你是指你姐姐易蓁?」
仙兒點了點頭,說:「我能感覺到,她......去了!」
梨宣輕歎一口氣,說:「這也好,與其潛伏在皇上身邊,做著王爺的棋子,過著矛盾的日子,還不如身無牽掛的早登極樂,如果她去了,按理說那王爺的好日子也不遠了吧!」
仙兒眼中含淚,說:「宣哥,為何你不一早便告訴小姐,那王爺才是背後真正的主謀的事?如果你早告訴了她,那麼這一切......」
「仙兒,你不懂,即便是我告訴了你家小姐,她也沒辦法去對付他,王爺詭計多端,宮廷那麼多次的事變,都沒將他逼出來,你就能想到他的厲害了;再說,聰明如獨孤麗人,即使我未告訴過她,她定也是早已明白了!」
仙兒想了想,點頭說道:「也是,小姐她聰明伶俐,這種事怎會瞞得過她?否則她上次必會再問你的,可是她沒問,便說明她早已知曉一切了!如今便只能祈盼佛祖保佑,讓我家小姐平平安安、心想事成!」說完,她便出了房裡,到院子中,對著天上的一輪圓月跪了,嘴裡唸唸有詞起來。
今夜注定了又是一個不平夜,此時議政殿燈火通明,眾臣子已從仁孝王爺的口中得知了皇帝丟了傳國玉璽的事。魯相國怒道:「皇上,您既然丟了玉璽就該早點與臣等明說,也好讓臣等能趕在第一時間裡將玉璽追回,可是您卻一再拖延,敢問皇上,您既不信您的臣子,何以誠信天下?」
皇帝怒道:「放肆,魯清榆,你這是大不敬!」
魯相國輕蔑地回道:「如果您是一個有為的明君,臣等自當對您畢恭畢敬,可是你卻是個連傳國玉璽都保不住的皇帝,讓我如何去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