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太后與榮王聽到聲音,吃了一驚,實沒想到慈苑竟會偷聽了兩人的對話,心中猜想,此刻慈苑必是去找皇上理論了;「不得了,這丫頭要鬧起來,整個皇宮非給她推翻不可,哀家得趕緊去阻止她才成!」
榮王此時開始責怪自己,道:「都怪臣弟,竟然連這等事都沒發覺!」
「這怪不了你,就連哀家這麼深的內力都沒發現她,何況是你呢!」
榮王這才想到太后已然恢復了功力的事,當下也沒再多說,讓映雪等人拿了雨具出來,便往宮外走去,太后走了幾步,又對身邊的榮王說道:「不行,你不能去,這樣吧,四弟,你先行回府,哀家的意思你懂嗎?」
「是,臣弟明白了,這就去安排!」榮王一下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她這是讓自己回去即刻聯絡彩梅與霍心痕等人,準備前去回維爾支援沈狀元了,而且還要做好同時與幾個國家作戰的準備。
待榮王離去後,太后便與眾人去尋慈苑,因為突降暴雨,路上沒一人在走動,因此,誰也沒見到慈苑跑向哪了,又不知道皇上在哪個宮,太后一時頭疼,只好一處處的找。
此時皇帝正與緣貴嬪坐在碧波園裡喂池裡的錦鯉,這突來的暴雨,便將幾人困在了碧波園裡。遠遠地看到一人往園裡跑了來,皇帝一見,十分納悶,對一邊的貴公公道:「去看看,是誰這麼不愛惜自己!」
貴公公往日前走了幾步,雨中的人已跑近了眼前,貴公公看清了來人後,馬上轉過頭來,對皇帝說道:「稟皇上,是慈苑公主!」
皇上皺了眉,說:「朕就猜到是這個丫頭,看吧,這會兒過來準沒好事!」
說話間,慈苑已衝了進來,還沒容皇帝責怪,便衝他嚷開了:「皇帝哥哥,你好卑鄙!」
『啪』,皇帝一巴掌甩了過去,罵道:「放肆,你如今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慈苑臉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也顧不上痛與委曲,直接指著皇帝吼道:「放肆?放肆的是你,昏君,你為了得到一個女人,竟然不顧國家安危,枉顧沈大哥一向對你忠心耿耿,你竟然讓他前去回維爾送死,你……你……你好卑鄙!」
緣貴嬪眼見一場混亂便要開始,馬上過去試圖拉開慈苑,說:「公主,你是不是誤會了,再怎麼著,也不能這樣說皇上啊,可知這是死罪啊?」
『啪』一聲,緣貴嬪臉上也挨了一巴掌,是慈苑打的,她指著緣貴嬪破口大罵:「呸,你算什麼東西,本宮與他的事用得著你來調停嗎?給我滾!」
皇帝氣白了臉,眼神霎時瞪向貴公公,這事除了緣貴嬪便只有小貴子知道了,所以,他直接地就將這個洩露秘密的罪名怪到了小貴子頭上。
那邊慈苑卻冷笑了,道:「你不必去看小貴子了,這事是沈大哥當日無意間告訴我的,怎麼,你現在還有何話可說,我真沒想到,會有你這樣的哥哥,慈苑當真覺得羞恥之極!」
皇帝徹底怒了,吼道:「好啊,你不願再做朕的妹妹,這很好,傳旨,朕即刻廢去慈苑公主的名號,降為庶人,趕出皇宮!小貴子,將她攆出宮去!」
小貴子一驚,當場嚇白了臉,比剛才皇上瞪著他時還要怕,道:「皇上,您息怒,這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公主她……」
「連你也想抗旨嗎?」皇帝沒容小貴子說完,就吼開了。
小貴子沒法,只得走到慈苑面前,說:「公主,得罪了,請吧?」
慈苑深深看了一眼皇帝,大聲說道:「國之不幸,有君如此,國之不幸也!」然後一轉頭,憤然衝進了雨中,然而剛跑了幾步,迎面便撞向了太后,她這才委曲地大哭起來,一把抱住太后,哭道:「母后,裡面那個昏君已廢了兒臣的公主身份,兒臣從此刻起便已成了庶民了,母后,兒臣要與您告別,從此永離皇宮了!」
皇帝在亭裡聽了,大聲吼道:「既已是庶人,還叫什麼母后、稱自己為什麼兒臣,你好好記住自己的身份,從此後,你便是賤民一個了!」
太后剛要責備慈苑魯莽,聽到皇帝的怒吼聲,當下也來了氣,道:「是嗎,皇上,要不要也將哀家降為庶民,攆出宮去啊?」
皇帝這時感覺出了怕意,忙在亭裡跪了,道:「兒臣不敢!」
太后拉了慈苑的手,對亭裡的皇帝說道:「即刻帶著緣貴嬪上慈顏宮來,哀家有話問你!」說完,便帶著慈苑轉身離開了。
慈顏宮裡,當太后責怪皇帝不顧國家、不顧百姓時,沒想到皇帝也來了氣,道:「母后,您就知道怪兒臣,可有想過兒臣的感受?兒臣身為一國之君,人人都說,這個國家的一切都是兒臣的,從小到大,兒臣什麼事都聽您的;可是如今,兒臣只是喜歡了一個女人,可是,兒臣卻得不到,而您呢,不僅不幫兒臣,您還封了她固榮公主,固榮,固榮啊,母后,您好狠的心哪,可是母后,您以為這樣就能斷了兒臣想要得到她的念頭了嗎?不可能,兒臣一定要得到她,為了得到她,兒臣可以不擇手段!」
太后被他的這一番搶白氣得一下攤在椅子裡,半天說不出話。緣貴嬪見狀,也出來幫腔,道:「太后,其實誰都知道沈狀元與固榮公主是假定親,既然固榮公主是自由的,那皇上喜歡她,為何不能將納入後宮呢?何苦要弄到現在您與皇上互相怨責呢?」
『啪』,這是緣貴嬪今日挨的第三個耳光,太后正氣得無處發氣,沒想到緣貴嬪竟不怕死的出來與太后這樣說話,這一巴掌挨得實在不冤,「就是你們這些後宮嬪妃,才讓皇帝變成如今這樣,既然你們綁不住皇上的心,哀家留你們何用?」
這一次正面的交鋒,讓太后與皇帝徹底翻了臉,皇上氣得不擇話語,將『後宮不得干政』一詞搬了出來。
太后冷笑一聲,道:「好啊,皇上,你終於說出這句話了,好!」太后說完,看了映雪一眼,映雪會意,進了寢室,出來時,手上多了一柄純金手鞭。皇帝一見,臉立刻白了,一直聽說大靖歷代有一柄打皇鞭,可是自己一直未見,沒曾想,它竟在母后手上,他再也不敢放肆,雙腿一軟,跪了下去。太后接過打皇鞭,高舉過頭,對跪於地上的皇帝說道:「皇上,可認得這是什麼?上打昏君,下打逆臣,你還敢說哀家不能干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