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公公立即恭敬地道:「回皇上,此次陪同沈大人前往回維爾的將士一千人馬已在南華門等待,一切準備妥當,只得沈狀元起程了!」
就這樣,沈南顏甚至沒來得及與家人打一個招呼,便被皇上親自送上了起程的車駕,一行隊伍朝回維爾出發了。
在他離開後,皇帝才發出了會心的微笑,貴公公在一旁看了,心裡發出一聲長歎:紅顏禍水啊,為了一個女子,皇上竟然做出這般抉擇,絲毫沒有將大靖的將來的放在心上,真不知太后與滿朝文武知道了這事,會作出如何的反應!
一連幾日,沈南顏就像人間蒸發了般,看皇帝都沒親自問起,滿朝的文武大臣儘管心中有疑,誰也不敢過問他的行蹤。
萬真的風寒已好的差不多了,便向榮王提出要搬回慕容府的想法,但是這事被正前來探望的皇帝得知了,只見他無比溫柔地對萬真說道:「萬真,這風寒可不是一般的病痛,想當年朕的母后便是因為救祖母,不得已才將祖母身上的寒毒引至自己身上,你瞧,這都多少年過去了,母后還是那樣,一到潮濕的天氣,便渾身酸痛不已,再說了,御醫不是說了嘛,你受的風寒重,起碼也得臥床休息一月之久,而且得有名醫好好調治才行,好了,朕知道你掛念著家裡,要不,朕就准你家人來探你,如何?」
萬真見皇上說得一臉誠懇,也不好再作拒絕,便順從地點了頭,皇帝這才放心地舒了口氣,又陪著萬真聊了會,下了兩盤棋,直到宮裡來人,他才起身離開。
榮王一臉鄙咦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萬真見了,不解地問道:「王爺,您這是怎麼了?對皇上有意見麼?」
榮王這才反應過來,道:「怎麼可能?我又不是嫌命長了,怎敢對聖上有意見?本王剛剛是想事想得入神了,與聖上無關!」
「王爺在想什麼事呢?」
榮王不答反問:「萬真,你能不能將當日你隨同聖上私訪揚州的事再說一遍?」
「怎麼了?王爺覺得有什麼不對嗎?」萬真很是詫異,實不明白榮王這時為何又對在揚州發生的事感了興趣。
榮王點了點頭,說:「對,本王覺得,此次宮廷事變並沒有真正的結束!」
萬真聽了,驚奇地道:「您是說,真正的慕後黑手並不是二王爺?在二王爺的背後還有人在操控?」
「不錯,本王一直都在懷疑這事!所以,才讓你再複述一遍揚州之事!」
於是,萬真便又將當日上揚州,自己一行如何與當地百姓交流,如何發現跟蹤之人,如何與樓百萬結識,如何與當地貪官接上頭,自己又是如何中的毒,仔仔細細地複述了一遍。榮王聽完後,皺著眉問:「鳳琳真的與你所說的夢燕長得一模一樣?」
萬真點了頭,道:「千真萬確!」
「那你們就沒有懷疑這個鳳琳與夢燕有關係,甚至是同一個人?」榮王問。
「當然有,起初看到鳳琳時,我真的嚇了一跳,不過後來才弄清,她真的不是夢燕,不過……」萬真遲疑了一下,她不知此時該不該說出,自見了韓玉娥之後的懷疑。
「不過什麼?你但說無妨!」榮王面上一喜,趕緊鼓勵她繼續說。於是萬真便將當日見了韓玉娥時,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榮王沉吟了片刻,道:「嗯,這個確實值得研究,這樣吧,這件事由本王來查,既然你懷疑她,便一定有你的道理,本王信你!」
「多謝王爺,只是王爺為何要信萬真,要知道萬真只是一個小女子,萬一判斷錯誤,豈不是連累了王爺?」
榮王聽了,哈哈一笑,道:「小女子?萬真,雖然你沒對本王說過你的故事,但本王深深明白,能得到敵軍情報,再領人前去相助我等,再被封了固榮公主,此等女子又豈是『小女子』能幹得成的事?但是你放心,在你還不願意與本王說的時候,本王絕不會探問半句的,因為,本王信你,不要問我為何會如此,因為連本王也不清楚!」
萬真心裡一陣震憾,直到這時才感覺到,原來榮王早已發現了自己不平常的舉動,當下心裡一陣懊惱,直到後來聽榮王說信自己時,才微微鬆了一口氣,不管如何,只要榮王信她,就表示榮王不會將自己往壞裡想,這就夠了。只見她坦然地朝榮王行了一禮,道:「萬真謝過王爺的信任與理解!」
榮王點了點頭,再次皺了眉,道:「今日為何沒見沈狀元前來,你們昨晚還是沒有和解嗎?」其實他心裡很是為沈狀元擔心,擔心皇上會真的派他前去回約維爾國和談。
萬真聽了,在心裡歎了氣,只覺得萬般的心寒與失望,道:「他不會再來了,可能此刻正忙著哄他的公主開心呢!」聲音裡酸溜溜的。
榮王面上一笑,道:「怎麼,難道你認為自己爭不過慈苑?要知道,不論是論美貌,還是論才德,或者是論身份,你都不會輸與了慈苑呀,你們哪,好好的一段感情,本王不希望你就這樣放棄了!況且本王看得出,沈狀元他是真心對你的!」他說的是真心話,雖然他打第一眼起,就對萬真起了好感,甚至是一種心心相繫的感情,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奪人所愛,而且他也打心眼裡希望萬真能與她心愛的男子在一起,永遠幸福。
說到沈南顏,萬真只覺得一陣陣的疲倦,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心累,這時只好借說身體乏了,讓梨圓扶了,往寢室走去。躺於大床上,聞著榮王殘留在枕間的氣息,慢慢閉上了雙眼,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三日後,梨圓侍候萬真剛用過午膳,就見榮王沉著臉,進了來。萬真趕緊站起,突然地動作,讓她頭腦一陣發昏,榮王見了,心下生疑,按道理來說,萬真在這裡已修養了幾日了,而且日日有御醫診治,應該早無大礙了才是,為何如今見她,還是這般虛弱地樣子?於是問:「萬真,你可有感覺好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