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無話可說啊,想當初,哀家也是救了先皇一命,便入了宮,封的位分給她還高,一來便是從二品昭儀,何況她還救了皇上兩次,想起先前哀家對她的誤解,心中也是後悔不已啊,同是救了皇上的人,哀家當時為何就沒想到自己呢?」
「太后,您怎能拿自己與她相比?說實話,就算她救了皇上又怎樣?先不說她的青樓女子出身問題,單說她曾經助齊某叛逆,這已是大罪了,如今竟然無事,還做了貴嬪娘娘,映雪就是想不通!」
「想不通就別想了,咱們在這裡頭痛,哀家想最該頭痛的是緣貴嬪本人吧?一下子爬得這麼高,皇上就不怕她受不起這份榮寵,從而害了她啊?想當初,哀家受了多少苦楚,才有幸活了過來,她一個弱女子,能躲得了後宮那些嬪妃的明槍暗箭麼?」
是夜,皇帝終於來向太后請安了。寢宮裡,太后屏退了所有人,等著兒子發問。「母后,為何,您做了這麼多,為何一定要瞞著兒子?」
「你是指哪件?」
「首先,您秘密將沈狀元放出天牢,接著便是回維爾那十萬大軍,再後來的宮廷兵變,還有最最重要的,您恢復了功力,這一切,兒臣全不知,難道母后還如今還不打算與兒臣說說嗎?」
「好,那哀家問你,如果哀家讓你放出沈南顏,去對抗回維爾的十萬大軍,你肯嗎?哀家生你養你,你的心裡想什麼,哀家清楚,你說你有沒有想過就此降罪沈狀元,從而得到萬真的芳心?你有想過這樣做嗎?」
皇上沒曾想太后竟然這樣明白自己的想法,此時只好據實以答:「是,兒臣是這樣想過,但是,國難當前,兒臣不會那樣自私的!」
「真的嗎?」
「好吧,這件事算兒臣不對,那您恢復了功力的事,為何不事先告訴兒臣?」
「皇兒,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母后說與不說,重要嗎?你如今該做的是怎樣解決回維爾的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得了,反正現在你不是已知道了嗎?」
「那母后認為兒臣該怎樣去處置沈狀元與慕容萬真?他們可是欺君啊!」
「那他們承認了嗎?說到底,你就是還沒放下對萬真的感情,是也不是?」太后無奈用手支撐了頭。
「母后,兒臣第一眼見到她時,便已愛上了她,兒臣不管他們是不是假定親,總之,兒臣不會放棄對萬真的愛的,不過,兒臣會答應你,不會再胡來,兒臣會爭取贏得萬真的愛,對於他們的欺君之罪,朕——不再追究!」皇帝似下了很大的決心般,終於說出了後面的話。
太后這才鬆了一口氣,只要皇帝不胡來,不追究,她便沒什麼好阻攔的了,於是問:「那回維爾呢?」
「母后,兒臣今日來便是與你相商這件事的,回維爾太子臨走時向兒臣提了一事……」皇帝遲疑著,不知能不能說出來。
「什麼事?」
「他提出用兩國換親的方式,來取得兩國的永世交好!」
「這是歷來兩國交好的一種方式,你答應了?」
「兒臣不能答應,他想要的公主是……慈苑!」
「什麼?」太后一聽,驚得整個人彈了起來,「這事慈苑知道嗎?」
「還不知道,母后,慈苑可是兒臣最為寵愛的妹妹,兒臣決不允許那回維爾打她的主意,母后,兒臣寧願與他們一戰,也不願妹妹嫁給他!」皇帝滿臉是氣。
「一戰?皇兒有勝算嗎?可別忘了,那回維爾歷來與柔然、圍回等國交好,這一打起來,大靖要對付的就不止是回維爾國,那可得一連對付好幾個國家,皇兒有勝算嗎?」
「要不然怎麼辦?難道就任由妹妹嫁過去?」
「這事先不要讓慈苑知道,讓哀家好好合計合計,實在不行,就只能答應了,哀家想,慈苑會諒解的!」
「母后,您……怎麼可以?兒臣不明白,她是您的親女兒啊?」
「你這是在指責母后無情無義嗎?做為一國之君,你為何就沒想過黎民百姓之苦,如果一位公主能換得天下太平,這個犧牲不值得嗎?慈苑生在帝王家,應該早有這種準備,這就是帝王家的無奈,你明不明白?」太后說完,一臉疲憊,一臉無奈,滿心的悲痛。
皇帝似是察覺到自己已傷了自己的母親,此時愣住了: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何如此憎恨眼前的婦人?她一直是自己最為敬重、最為依賴的母后啊?她勞心勞累,為自己平定江山,到最後,卻換得自己的猜忌,閔心自問,他自己真的不能保證,既使知道了當日的一切陰謀,他也不能確定自己是否會放過贏得萬真的機會,而放過沈南顏。
當下站起,走到太后身後,為她輕輕拿捏雙肩,道:「母后,兒臣錯了,這件事,就交給兒臣處理吧,兒臣知道怎麼做了!」
「算了,這事就交給你吧,記住,一切盡量多為百姓著想,對了,哀家沒記錯的話,這馬上便要選秀了吧?宮裡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如果可以就將選秀一事延後吧,哀家看你也累了,先休整一下,再行定奪吧?」提到選秀,太后似乎心有餘忌。
「不,母后,這事不能拖了,反正遲早要選,況且朕的年歲也不小了,是該立後了!」
「嗯,能這樣想,就說明你能的懂事了,怎樣,真的決定了,皇后由這次選秀中決定?那容妃與青妃那裡,你打算怎麼安撫?」
「母后,相信兒臣吧,一切就待選秀後再行定奪!」
皇帝退下後,太后因為選秀的事又陷入了深深的思緒中,當年要沒有那一場選秀,彩棠就不會離自己而去,先皇也不會中毒,已至於身體大虧,最後早早離了自己而去,可是該來的遲早會來,自己既有百般不願,也不能違了祖制,昭書上寫得很明確,選秀一制,在煜朝身上恢復,她能阻止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