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琳與我一樣,也是主上收養的人,她比我早兩年入門,如今算來,應該有十四歲了;我記得第一次見她時,她才剛剛學會說簡單的話;我也曾經問過教我們學識與武功的師傅,鳳琳是怎麼入的門,但是不要說師傅了,就連整個府裡也無一人知道,只知道鳳琳是剛一出生便沒了爹娘,正巧碰上主上經過,才將她抱回的;她的事,恐怕只有主上才知道;但誰又能有那個膽子,膽敢拿這事去問主上?」
「十四歲?」萬真心裡念道,她記得夢燕今年好像也是十四歲,然後又問:「鳳琳的生辰,你可知道?」
梨宣聽萬真問這個,便淒涼地笑了,說:「生辰?像我們這樣的人,還談什麼生辰?說實話,我之所以會記得鳳琳今年十四歲,全是因為我進府之時已有九歲,足以能記住並明白一些道理,我剛進府時,她兩歲,如今過了十二年,她自然就是十四歲了,我與她,十二年來,從不知道何謂生辰,更別說知道她的生辰八字了!」
「原來是這樣?可你不是說你的主上待你如父如兄,試問,一個待你這麼好的人,怎不會為你過生辰呢?」萬真故意這樣問。
「這個……」梨宣一時愣住,說不下去了。
萬真見狀,也不再逼他,又問:「那鳳琳如今人呢?她不在京城了嗎?」
梨宣似是舒了口氣般,趕緊答道:「當初我們從揚州逃脫後,主上便暗中派人將我們接回了府裡,幾日後,她便被主上派往外地執行一項新任務,至今未見她歸來,我敢肯定,鳳琳如今人不在京城!」
萬真一聽,心中暗道:難怪朝廷出動了那麼大的兵力捉拿幽魂與鳳琳也未果,原來是被那個幕後人接回了府裡,如此看來,那人的權力之大,恐不是自己所能想像的,試問天下有幾人敢搜到他的府上?他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敢這樣做的!
想到這裡,她心中又暗歎一口氣,隱隱擔心起來,鳳琳去外地執行任務,這一次,又會有什麼陰謀呢?到這裡,萬真明白,自己是再也問不出什麼了,於是,道:「我明白了,這就不再往下問了,咱們出去吧?」萬真說完,轉身,往外走去。仙兒與梨圓見兩人又走了出來了,心中舒了一口氣,大步迎了上來。
萬真從身上掏出一疊銀票,又接過林安手中的包袱,送到梨宣手中,說:「這裡是五千兩現票,在所有的『通記』錢莊都可以兌現,包袱裡是一些碎銀與仙兒的日常換洗衣裳與生活用品,你們離開此地後,一直往北,走得越遠越好,永遠別再回來了!」
梨宣感激地接過,又與仙兒跪了,梨宣道:「寨主,謝謝,寨主的大恩,梨宣來生再報了!」然後又與仙兒磕了三個頭,站起,又與梨圓一番話別後,往北邊離去了。
梨圓滿臉是淚,一直看著他著他們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才撲在萬真懷裡,大聲哭了起來。
因著太后的壽誕,此時整個京城張燈結綵,到處一派喜氣洋洋的場面。大靖各地方逢四品以上的官員在今日已全抵達了京城;大靖邊境的鄰國也紛紛派使臣攜重禮,親自為太后賀壽,有的甚至派出了朝廷要員,像柔然國,他們的使臣便是一品大員,太宰大人;回維爾國不僅派出了他們的回騎大將軍,更讓太子隨同一起到賀,足見當今太后在各邊境國的影響力。
萬真與梨圓回到府裡後就開始大睡,一直睡到午膳時間,還不見人出來,慕容老爺發火了,此時正與慕容萬堅守在真苑的機關前,對裡面大吼大叫著:「慕容萬真,你給我出來!」久久沒反應,他再次吼道:「梨圓,你這個小丫環也要反了嗎?」
尚在睡夢中與父母哥哥待在一起嬉笑的梨圓,猛得這一陣吼聲驚醒,一看圭表,嚇了一跳,馬上爬起來,慌張地穿好了衣服,又到後院打了水梳洗了一番,然後才沖衝跑出來,關掉了真苑的機關,大門一打開,立即看到了慕容老爺那張盛怒的臉,她只好小心地請安:「老爺早!少爺早!」說完後立刻後悔得直想撕了自己那張嘴。
果然,「還早哪?這馬上太陽便又要下山了,早早,這個屋裡,做主子的沒一個做主子的樣,如今倒好,連丫環也被帶壞了,瞧這都什麼光景了,合著你們就睡到現在?」慕容老爺一邊罵,一邊往屋裡走,慕容萬堅緊跟在身後,痛苦地憋著一臉笑。
梨圓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趕緊跟上,又瞧著大少爺一臉憋笑的表情,不禁在心裡歎了一口氣,暗暗同情起他來,他還不知道仙兒已離開的事,真不知待會小姐要怎樣向少爺解釋仙兒深夜失蹤的事。
慕容老爺衝進了屋裡,就在廳裡坐下了,梨圓想為老爺端上茶,無奈因為晚起,自己根本還沒來得及去正院拿開水過來,此時只好低頭站在一邊,「站著幹什麼?還不叫你家小姐起床?」
「是,老爺!」梨圓像得救般地應了,就衝進萬真的閨房,萬真睡得正香,其實也難怪,想萬真這些時日來,不斷夜出晨歸,幾時好好歇息過?梨圓同情地看了床上的小姐一眼,雖知她辛苦,但現在不得不讓她起身,老爺的脾氣可不是好惹的,她大力搖頭床上的人,喊道:「小姐,起床了,老爺過來了!快起來吧?」見小姐動都不動一下,她索性停下動作,大喊:「大少爺也過來了!」
萬真在聽到梨圓先前的『她爺過來了』的話後,根本就沒放在心上,還想繼續睡,但是在乍聽到『大少爺也過來了』後,她驚得一骨碌坐起,瞪著梨圓,小心地問:「我哥……也來了?」
梨圓將頭點得像不倒翁般,回道:「是是,老爺與大少爺都過來了,此刻就在廳裡,小姐,快起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