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煩,她單手撐於桌上,手指按著太陽穴,無力地輕輕念道:「師父啊師父,你到底在哪裡啊?快快出來吧,天下要大亂了,單靠徒兒與獨孤寨,哪裡搞得定這麼大的事呢?」
這時,一陣陣睏倦感傳來,她只好將桌上的信在燭火上點燃了,然後放進了桌下的火盆中,待信紙燃盡後,才起身往臥房裡走了去。
次日,大靖皇宮。
皇帝這時真是一個頭兩個大,當太后得知了樂樂的真實身份後,氣得大罵皇帝糊塗,接著竟病倒了;容妃與青妃更是無法容忍樂樂的存在,這兩個平時水火不容的妃子,此時竟聯成了一線,向皇帝哭訴,直說皇帝這是侮辱了她們,說皇帝出宮寧願帶著一個青樓女子也不帶她們;何況還有正關在宗人府的四王兄正在接受審問,也不知能不能問出個所以然!總之,他感覺一切都煩!
早朝上。
「皇上,皇上?」小貴子見皇上竟在朝堂之上發呆,又見自己連使了幾個眼色後,皇上還是未收到,他只好小聲叫喚了。
皇上這才醒了過來,臉上卻並未露出一絲驚慌,拿起面前的奏折,漫不經心地問道:「宗人府那邊怎樣了,有問出幕後主謀麼?」看得一旁的小貴子一愣一愣的,直歎皇上臨危不變的本事又見長了,這要放不瞭解他的人身上,還以為他剛才是在思考剛才那些大臣提上來的奏本呢!
宗人府的主事總管於大人趕緊站了出來,躬起身子,恭敬地說道:「請皇上降罪,昨兒個下臣與宗人府的主要官員,直審了一宿,卻並未從四王爺口裡問得任何情況,他還是那樣,說所有的事都是他一人所為,與他人無關!臣無能,請皇上責罰!」
「你們……用刑了麼?」煜朝似是有所遲疑,但最終還是問出了口。
「這……下臣考慮到四王爺他……」
於大人還未說完,就被皇上打斷了,吼道:「飯桶,你們一口一個四王爺,對他禮待有加,能問出什麼來,啊?你們全部給朕聽著,從今兒個起,他不再姓祈,改姓齊,既已不是大靖皇室宗親,就不必再有所顧忌,朕不管你們用何種方法,總之一定得給朕問出點什麼來,否則,你們就等著與他一起死吧!」
「可是皇上,據下臣所知,這個四……哦不,齊某,據臣所知,這個齊某性格剛烈不屈,臣想,酷刑也未必能讓他低頭!」魯相國上前一步,稟道。齊某?曾經位高權重的大靖天子的哥哥四王爺,如今已成了區區一介草莽,不得不令下面站著的一干臣子感歎:一朝天子一朝臣,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也感歎,如今的皇上,身上也漸漸有了當年的無敵貴妃的影子,但是在手段上,他甚至超越了太后。
「嗯,魯卿所言也有道理,那費遠范呢?可有交待什麼?」皇上想了想,同意了魯相國所說的話,改問起費遠范來,費遠范如今正囚於刑部大牢,審他的手段,可就不比審四王爺了,要知道,刑部的大牢,進去的人沒幾個能出得來的,而那個費遠范看起來一副貪生怕死的樣子,重刑之下,他不可能不招供的。
「哦,啟稟皇上,這個費遠范倒是招的很是痛快,幾鞭子下去,就供出了一切都是聽命於四王爺……」魯相一時口快,將四王爺三個字流利的說了出來,等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時,只聽周邊一陣抽氣聲後,整個朝堂上已變得鴉雀無聲,他立即跪了,顫著聲音,說道:「皇上,臣……臣失言,臣該死!」
皇帝也不說話,就那樣冷冷地看著他,魯相跪在地上,急得冷汗直冒,卻不敢用手去擦一下,生怕這時身子一動,他自己的這顆腦袋就先四王爺一步,搬了家;一直到魯相嚇得已然要暈過去了,才聽到皇帝的聲音:「好了,你起來吧,這次就算了,你繼續說!」聲音淡淡的,彷彿剛才沒有任何事發生一般。
魯相國就像從閻王殿裡走了一遭似的,重重磕了一個頭,道:「謝皇上不罰之恩!」然後蹣跚著爬了起來,擦了擦額角上的汗,繼續說道:「稟皇上,罪臣費遠范供出一直以來他都是聽命於齊某,但卻從未得知他背後還有主謀,看樣子不像說謊!」
「嗯,如此看來,這個費遠范留著已然沒有任何作用,傳旨,費遠范身為地方重臣,卻不為地方百姓謀福祉,在職期間欺君閔上,欺壓百姓,與他國勾結、並串通反賊造反,以圖拭君篡位,罪大惡極,天理不容,其罪當誅……九族,財產統統沒收國庫,各位愛卿以為如何?」皇帝說到費遠范的罪行當滅九誅時,還是遲疑了一下的,畢竟費遠范的家人也並不是個個該死的,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就是再不忍也得如此做。
下面的臣子聽了,沒有一個人的臉上露出一絲同情的表情來,反倒個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全部跪了,齊聲道:「皇上英名,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皇帝一揮手,各臣子又是一陣謝恩後站了起來,皇帝接著問:「對於宗人府的齊某,因為他如今已不是宗室宗親,再留在宗人府審問似是不妥,這樣吧,於大人,將他轉到刑部大牢,命專人日夜看守,刑部尚書何在?」
刑部尚書呂天英今年已有五十歲,由於多年習武的緣故,身子骨依舊魁武高大,絲毫沒有五十歲該有的面孔,此時聽皇上點名,趕緊上前一步,道:「下臣在!」
「呂大人,從今日起,朕不管你用何種辦法,給朕日夜審問,一定得查出幕後元兇,否則提你的人頭來見!」
「下臣遵旨,啟稟皇上,下臣有一請求,請皇上定奪!」呂大人遲疑地看了皇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