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兩人又偷偷出了門,往揚州巡撫府去了。
巡撫林裴揚得知有貴客造訪後,立馬就出來了。在見到花廳裡正在喝茶的二人後,臉色立即一變,馬上就要跪下行禮。煜朝朝他狠狠地使了眼色後,他才沒跪下去。
林裴揚今年已六十有餘,先皇在位時,他只是江州一個小小的縣令,幸得當年還是貴妃的太后微服私巡時,發現他的才幹,當時貴妃對他讚賞有加,回到京城後就將他直接調往了京城,雖是戶部一名小小的管事,但待遇已與做縣令時已有了天攘之別,況且他還是貴妃直接提拔上來的人,自是高人一等。
後來先皇駕崩,新皇登基,已是當今太后的憐貴妃便將他調到了揚州,官升三級,直接當上了揚州巡撫,他為官清廉,卻遭到了現任的撫台大人多次排擠刁難。他也曾上書朝廷,講了這裡所發生的一切事,但奇怪的是,朝廷卻無一點動靜,他本來想藉著回京述職的機會,面諫皇上,可是撫台大人似是知道他要幹什麼似的,硬是推了一堆的公務給他,令他不能回京述職。
多次遞帖直諫都有如石沉大海,杳無音信,而撫台大人的刁難卻是一次比一次狠了起來,他這才起了疑,他覺得他的帖子可能在中途已被人攔截下來了,皇上根本就沒看到他的帖子。漸漸地,他的心也寒了,如今除了做好份內的事,他再也不想其它的事了,沒曾想,皇帝竟然出現在了自己眼前,令他感動的熱淚盈眶,直說揚州百姓有救了。
在同一時間,那幫跟著皇帝一起來到揚州的人,進了揚州撫衙,在這幫人的身後,遠遠的另有一神秘人一直跟著他們;費遠范見了來人,很是恭敬地迎了他們進去。走在最前頭的是一個著深藍色褂袍的中年男子,此時對費遠范問道:「四爺何時到的揚州?」
「也是剛到,此刻正在房內休息,您請隨下官來!」費遠范回了,趕緊地帶著來人穿過廊院,來到了一處已點了燈的幽靜院落。「四爺就在裡頭休息,大人請!」
那被喚『大人』的中年男子看了費遠范一眼,就朝院子裡走了去,來到房門邊,伸手敲了敲紅漆木門,裡頭立即傳來威嚴的聲音:「誰?」
「四爺,是小人,張得清!」
「哦,是張教頭啊,進來吧!」裡頭的聲音再次響起。
張教頭推開門走了進去,身後跟著的人只是站在院中,並沒有跟了進去。被喚四爺的人竟是當今天子的親兄長——四王爺煜煒,他此刻正坐在茶案旁邊喝茶邊閱著一封書函;在他身後還站著一男一女,那女子細眉鵝蛋臉,細看,竟是當日在沈南顏府中所出現的夢燕,她此刻著一身緊身的黑色夜行服,臉上充滿了冷漠。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房頂上的黑衣人在看到這一切後,一雙黑色的眼睛充滿著疑問與不解!
這時,四王爺不緊不慢地問開了:「怎樣?張教頭,你信上說有要事與本王相商,究竟所為何事啊?還有,可有查到那兩個圍回商人去了何處?」聽到四爺發問,張得清趕緊小心的湊近他的耳邊耳語起來。四爺聽完後,一臉驚奇:「什麼?那他們現在呢?去了何處,可有跟到?」
「小的有負王爺重托,小人一直跟蹤他二人,卻不想就一轉眼的功夫,咱們又跟丟了!請王爺責罰!」張教頭額上微微有了汗珠。
「廢物,一群廢物!」四王爺罵道,然後又喊道:「讓費遠范進來!」
正立在門外待命的揚州撫台聽到喊聲,趕緊推門進了來,道:「四爺有何吩咐!」
見他進了來,四爺將手邊的茶杯猛得擲向他,然後吼道:「你幹的好事,本王差點就毀在你的手上了!」
四爺突然發火,費遠范一時哪裡來得及躲避他砸過來的茶杯,只見那茶杯硬生生地砸在了費遠范的額角上,立有鮮血流了下來,但他哪敢去管,趕緊跪下,顫抖著道:「下官該死,還請王爺告知所謂何事!」
「廢物,白日裡你還說兩個圍回商人購鹽一事絕對安全,你個草包,本王一再提醒你,那一行人武功不錯,讓你格外當心,結果呢,你可知他二人是誰?」四爺氣得額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費遠范的額角上鮮血順著臉頰不斷流下,他唯有邊用衣袖擦拭,邊用顫抖的聲音問:「下官不明白!」
「讓本王告訴你,好讓你死個明白,那二人不是什麼圍回商人,而是當今天子與文武狀元沈南顏喬裝易容的,懂了沒有?」四爺繼續吼道。費遠范一聽,立即嚇得面無血色,身子不停的抖動著,最後終是驚恐過度,昏了過去。四爺嫌惡的看了地上的費遠范一眼,就讓人抬了他下去。待下人將人抬下去後,四爺又對身後站著的一男一女道:「幽魂、鳳琳!」
站在他身後的男子與夢燕趕緊走到他面前,彎腰說道:「屬下在,請王爺吩咐!」房頂上的人聽到夢燕的名字又變成了鳳琳更加的奇怪起來,難道天下果真有長得一模一樣之人?
「你二人今日也是有負重托,竟然反被他二人傷了,既而又跟丟了他們;現在,本王再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出去找找看,我就不信,他二人能飛出我的手掌心!既是如此,明日夜晚便是他的死期!哈哈哈......」四王爺說完,便瘋狂的笑了起來。被喚幽魂的男子與酷似夢燕卻又叫鳳琳的女子聽命後,拉開門就走了出去。
待他們走後,房頂上的黑衣人也下了房頂,朝另一間房裡掠了過去。
煜朝與沈南顏二人在巡撫府一直待到二更時分,才出了巡撫府,林大人一再堅持派兵護送皇上回府,最後還是被皇上謝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