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我本就住不慣這樣的地方,床鋪太硬,地面太髒,屋子太冷,下人太忙,反正明日便要啟程,也就將就著算了。恐怕這裡再名貴的茶,也不過是我的素口水而以。喑兒妹妹不要太內疚就好。」
伸手不打笑臉人嘛,湘美故意笑得花枝亂顫,到惹得喑兒心裡憋氣的慌。
「湘美姑娘不介意就好。」喑兒客氣的拍了拍湘美的手,「簫哥哥告訴喑兒,湘美姑娘喜歡稀奇古玩,最愛夜明珠……」
話到一半,喑兒突然收住了,她雙眼目視著湘美臉上的表情。
「哦?」湘美心中較勁,這女人能不能不要一口氣憋死一個好漢,有話好好說,幹嘛這麼挑人胃口嘛。蕭蕭跟她提夜明珠,到底要證明什麼,意思是那珠子現在就在她手中麼?
「湘美遲鈍,有些不太明白。我是個愛財的女人,自然對些寶貝都特別有好感。」
難不成,蕭蕭是把夜明珠送給了喑兒,此時聽聞自己喜歡,又要從人家手中要回來不成?
喑兒面上一沉,聲音卻高了數倍,「你這女人,還真有些手段了!喑兒跟簫哥哥認識都五年了,可是他卻把自己的鎖情白玉簫送給了你。我好不容易有些能值得牽掛的東西,現如今倒好,你卻偏偏也要佔為己有。你這女人,就不能心胸寬廣一點嗎?」
喑兒越說越憤怒,似乎眼前的女人就是自己最大號情敵,她這樣美麗的女人,活得那麼驕傲,怎麼允許有人和自己掙呢?
什麼?
鎖情白玉簫,她沒有聽錯吧!
這些男人就這麼隨便把定情信物亂丟麼?她無意摔壞的那支白玉簫真的是他的定情信物?
「可是,我並未想過要奪人所愛。」湘美看著喑兒,發自內心的申訴,喑兒的面色瞬間又柔得似水一般,「但是,我確實是非常喜歡夜明珠。」
非常不恰當的語言,導致湘美這一出口,又大大刺激到喑兒的腦細胞,她整個人又燃起火來。
「哼!就當喑兒從未來過。」喑兒一揮袖,掃落桌上的茶杯,整個人拍案而去。
她向來是個溫柔似水的女人,可也難免會有怒火沖天的時候。她認定的人,會一生去愛,縱然是沒有結果,她也不會放棄這番執著。
湘美無力的倒在了床榻上,整個腦子嗡嗡作響,為何這般糾結?為什麼每一顆珠子都要有一段不願被人打擾的故事,可是,她卻非得掀開了不可。
還有這個癡情的女人,她該怎麼拿到這顆夜明珠呢?這個臭蕭蕭,處處留情,現在可好,湘美恨不得指著他的鼻尖臭罵一通。
「還在生我的起呢?」不知何時,蕭蕭竟然湊到了湘美跟前,偌大個身影一下子籠罩著她面上所有的光線,她差點沒暈了過去。
湘美一拳而去,蕭蕭閃身落座在一旁的凳子上,「我是特意來賠罪的,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在賭氣了。」
「哼——你就是來找罵的,我說了,閉門不見客,不允許打擾我清淨的。」湘美將之前落在床上的糕點憤怒的拋了過去。
蕭蕭一手抓個正著,順便餵入口中,「謝了,我正較勁腦汁的想怎麼跟你介紹,飯都沒吃了。你說過不許敲你的門,沒有說過不許爬你的窗戶吧?」
一語堵得湘美有些語塞,簡直就是強詞奪理嘛,「你跟我道什麼歉,求什麼饒,你犯得著跟我解釋什麼嗎?我什麼時候說你得罪我呢?」
「就你嘴貧!」蕭蕭彈了下湘美的額頭,「這洛鈺閣,可並非一般的青樓,自然我也不是個喜歡拈花惹草的放浪公子。
我雖不在皇宮之內,但也幫著父皇打理了不少江湖事宜,洛鈺閣就作為我們暗中會和商討事宜的最佳之處,喑兒只是表面上的青樓女子,她是個出色的細作,替我們打理好一切內幕事項。」
蕭蕭不願說得太明朗,有些事情,湘美知道的太多,反而對她的安全沒有好處。
「我只是想說,我和這裡的姑娘絕對沒有什麼關係,待喑兒也跟親妹妹一般,你要相信。」蕭蕭可不希望湘美一直誤會下去,他更是湊近了湘美,一臉誠懇的解釋著。
湘美聽著蕭蕭的解釋,心裡自然是樂和了,可是面上依舊掛著不悅的表情,「可是,人家未必只把你當哥哥,你說我們這初次相遇,她就給我這樣的面色,跟你再混下去,她不活剝了我的皮才怪!」
「你放心,明日我們便去南蜀國了,她自然不會再和你過不去。」蕭蕭攤開手心,一顆碩大的夜明珠閃得湘美差點睜不開眼了。
「這……」一時有些回不過神,湘美頓覺得缺氧。
蕭蕭將夜明珠塞入她的手心,「既然你喜歡,那就歸你了!時候不早了,你先歇著吧。」
他拍了拍湘美的肩膀,那小女人尚在發呆中,他已經一個閃身,消失在客房裡,窗扉緊掩,似從未有人來過。
湘美一夜睡得極不踏實,總會覺得有點小小的罪惡感。
…………
砰砰砰——砰砰砰——
一早上,湘美便聽到雷擊般的捶門聲。她頂著倦意,雙手拉開木門,那纖細的五指以快若閃電的速度朝著自己而來,只覺指尖順著她的睫毛一掃而過,略有微風拂面之感。
她的心顫了一下,好險!
「可惡,有本事你站著不動,讓我好好打一巴掌。」喑兒氣得直咬牙,一巴掌落空,她差點整個身子都因重心不穩而摔倒。
什麼?她憑什麼平白無故要打人?「喂,我是傻子,還是白癡呢?我憑什麼要站著挨你一耳光,還有,技術不好,不要怨別人,我可是文思未動。」湘美說的是實話,她壓根未反應過來喑兒的動作,更沒有絲毫躲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