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袍男子拳頭掄的更圓了,他是被眼前的景象給刺激的,大腦差點充血了,兩眼冒著冰冷的光,似只要一出手,便可殺戮一切生靈。
湘美不得不說,這純粹是個意外,可是,這個陌生男人也沒有必要這種眼神瞪著她吧,畢竟他們就是兩個陌路人罷了。
蕭蕭差點沒能幸福的暈過去,若不是湘美主動起身,他還真寧願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
「喂!你瞪什麼眼呢?沒看過人家接吻啊,你這人真是奇怪了,沒事幹嘛喜歡跟著人家?」湘美回瞪著騎在馬背上,高高在上的那個男人,這次竟然敢說她是花心蘿蔔,真是找抽型的。
湘美也在心裡問自己,她什麼時候花心了?她什麼時候背棄仔仔了?難道和個男人握個手,說個笑,就是不守婦道麼?再說了,她就算是不守婦道,也臨不到他個陌生人來教訓自己吧。
黑衣男閉嘴不言,她喜歡安靜的看著湘美這樣的表情,似乎百看不厭。他的眼神永遠是帶著幾分深情,幾分無奈的,可是湘美卻覺得渾身發楚,再被他盯著,估計就動彈不得了。
「我們還是快些上路吧!」湘美望了望蕭蕭,而後又指了指黑衣男子,「你,選擇走那三個方向,我都沒有意見,麻煩以後看到我陸湘美請繞道好麼?」
很是絕情的一番話,湘美說完頭也不回的朝著馬兒走去,蕭蕭看了一眼那黑衣男,他的氣勢足以鎮壓住一切,所以當他和湘美對視而望的時候,所有人似乎都石化了一般不能動彈。
黑衣人看著一行人離開,他的眼眸中經泛起了銀澤,他杵在那裡,良久不曾離去。
一聲道袍的男人悄然而至,他畢恭畢敬的問,「主子,您還是放不下?」這一路,他們總是默默跟隨在湘美左右,甚至處處出手相救,可是,主子卻不允許他們透露自己的身份。
「這就是命吧。」男子拍了拍馬頭,馬兒乖巧的領命,四蹄飛速,很快也消失在這片原野之上。
隨後,便是十多個蒙面的黑衣,他們是一路追隨護駕主子的死士,任何時候,他們都會密切保護著主人的安危,卻又不被任何人所察覺。
「今日我們先在這裡歇息著吧,明日再敢幾個時辰,便可看到南蜀國了。」蕭蕭下馬,指了指那個落大的建築物。
湘美抬頭,看到木匾上幾個碩大的金字,頓時驚訝不已,她瞳孔大瞪,一臉疑惑,外加雜七雜八的非人內表情全部投向了蕭蕭,「你……你……」
「你竟然還有這個嗜好。」簡直讓人難以相信,可是現在又毋庸置疑,湘美再白癡,也認得那木匾上「洛鈺閣」三個大字,沒想到儀表堂堂的蕭蕭沉溺江湖的原因竟然就是為了這青樓女子。
湘美好生失望,怪不得多勒會臭罵蕭蕭移情別戀了!
「呵呵,蕭哥哥,這些日子,你都去哪裡了?可叫我們苦苦念想了!」還未等蕭蕭開口解釋,洛鈺閣已經湧出四五個女子來,她們各色妖艷而暴露的服飾,無意不在證明著自己的身份。
那嬌滴滴的聲音,更是聽得湘美頭皮發麻,一個個朱唇粉腮,腰如約素,恐怕是個男人,都會看上兩眼。
「你還真配得上左擁右抱四個字嘛!」湘美面上帶著笑意,捶了捶蕭蕭的胸口,看似不經意的挑逗,卻是憤憤不平的狠。
蕭蕭聽得出湘美是話中有話,可是還未來得及解釋,就又聽到湘美潑了盆冷聲過來。
「今日就藉著蕭蕭的風頭,我們也住住這免費的地方如何?據說青樓裡的客棧和飲食那可是一流,看來有口福了。」
湘美徑直入內,抬頭,才發現這富麗堂皇的有些過了頭,大廳到有幾分現代五星級酒店的感覺,堂高而空曠,八方四合的院落既喜慶又時尚。
追戲打鬧聲不絕灌耳,綵鳳飛碟美女如雲,當然不缺乏好色之徒,湘美這一路走過,那色迷迷的小眼睛已排成隊的迎接著。好在後面有蕭蕭打點,為他們一行人安排了專用通道,避免了不必要的糾纏和麻煩。
由著小二引路,湘美未回頭跟任何人打招呼,便徑直朝著自己的客房而去,路上,還不忘在桌上順拿了兩盤餐點。
「這些東西,夠晚上夜宵了,你們盡興,有事沒事都不要打擾我,我謝絕任何人敲我的房門。」湘美咬了快糕點在嘴巴裡,而後進了自己的客房,轉身砰的闔上了房門。
莫非是吃醋了?!蕭蕭還是第一次看到湘美這種表情,可是,他寧願這個女人直接戳著他的脊樑骨罵他一通好了,這樣生悶氣,是會叫人心疼的。
「簫哥哥。」眾人聽聞此聲,都不由得抬頭看了看二樓的橫欄處,只見一身粉衣的女子朝著這邊打了個招呼,她的聲音恬淡柔和卻不造作,她的舉止溫文爾雅卻不嬌氣。
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到有幾分洛神之美!
這樣一個女人,有著完全不同的氣質,她似乎天生就有著吸引一切的力量,若拿她和湘美作比較,可以說是一個淡若浮雲,輕盈而飄渺,一個閃若星辰,璀璨而遙遠。
都是一樣,讓人忍不住愛慕,卻又並非觸手可及。
湘美錯過了這般熟知的機會,她整個人仰躺在床上,抓起盤裡的糕點就往嘴巴裡塞,似乎只有一直重複這樣的動作,才能讓她暫時停止思考。
忽的,覺得頸後一陣冷風,湘美嘴中糕點還未消化,肩頭一痛,便沒了知覺。
待她再醒過來,迷迷糊糊中便聽聞奏琴之聲,大聲不震嘩而流漫,細聲不湮滅而不聞,音色飛轉,柔腸寸斷,她聽著心口隱隱發痛,悲涼之意席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