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雖說是把天牢地形圖給了湘美,可是那路癡卻分不清東南西北,在裡面打了幾個轉也沒有找到方向,好幾次都差點被暗器弄傷。若不是小白鼠一路保護,她早就成人肉叉燒包了!
景詳根據之前的記憶,一點點回放天牢的佈局,不過數分鐘的時間,就已經追上了湘美的足跡。天牢裡每隔不到50步的距離就會有兩個小卒把手,湘美想不出太好的招數,她通常就使用迷藥作怪,雖然行為有點小人,但是效果還是非常顯著滴!
天牢裡的把手森嚴,但是也敵不過權勢的顯赫,太子一身官袍,腰間金牌閃耀,明晃晃的色差耀的那些小卒眼暈,一個個怯怯的退下身去,左右開道。
「今已至此,吾與秋涵無緣,只待來生,皇城宮廷外見。」司馬睿一腔憤怒,言辭激情澎湃,絕望和無奈雙重壓迫,喉腔中熱血噴灑,瞬間浸染了整片土牆,斑駁血跡在黃土牆上渲染一片鮮紅,慢慢滲入,暈染開來,剎那間,詭異的黑色,凝重的氛圍。
湘美瞳孔瞪大,雙手緊扣牢門,嚇得癡呆,卻無能為力,太子掌力一揮,鎖鏈震斷,千鈞一髮之間,阻止了司馬睿的自殘。
「忍了一世,為何待不得這一時,若是你一意要赴黃泉,我們救你又是為何?秋涵苦苦等候,又是為何?」太子言語激昂,拳頭用力抵扣在司馬睿的胸膛處,他見不到男人這樣,雖然情勢逼人,可是,也沒有必要這樣了結自己,湘美的付出差點付之東流,秋涵的守護也險些成了自討沒趣。
寧亂的頭髮,遮蓋住半張俊臉,司馬睿的嘴角依舊滲著鮮紅的血水,只是被太子的那一番言辭給怔住了,恍然間清醒了許多,他的顏色變的溫和了許多,可也無奈了幾番。
「他高高在上,我又能奈他如何,不過一句話,想要怎樣都可以,我也只不過是他手中的一粒麥穗,任由他處置麼?什麼父子情深,什麼血濃於水,統統都是放屁。」司馬睿心裡不甘,可又能怎樣?
縱使自己一心一意深愛一個人,縱使自己從未想過踏入皇城於他相干,可是,一個女人,卻不得不改變一切,造化弄人!
「難道,你就從未想過給自己和秋涵一個機會麼?我們會幫助你們逃出皇城,會幫你們隱瞞蹤跡,會給你們準備足夠的盤纏,出了皇城,你們不就自由了嗎?」湘美把問題想的簡單,所以她才會事事充滿希望,一臉認真的勸說的司馬睿,而後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胳膊,「現在就走,我帶你見秋涵,帶你出宮!」
一個女人的執著,一個天真爛漫帶著幾分傻氣而可愛的湘美,此時佔據了司馬睿的整個眼眸,他驚愣的僵持著沒有動彈,甚至還未回過神來。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雖閱人無數,可在他司馬睿的世界裡,她是一個稀奇寶貝,罕見至奇。那透徹清涼的眼睛,那別具一格的魅力,有種道不清說不明的感覺。
或許是被這丫頭徹底折服,他強硬的心漸漸舒緩下來,可不由得又有些猥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出了這牢房,豈不是進了更大的牢房,我與秋涵,注定是沒有結果。」
靜寂的空氣中開始有些嘈雜,應約聽見歲歲的腳步聲,愈來愈進,愈來愈亂「沒見過你這麼婆婆媽媽的男人,再不走,大家都陪著你下地獄了。」壓根就不給司馬睿繼續哀傷的機會,二人駕著司馬睿抬步就走。
「快,快……」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在統領著一對人馬朝著這邊而來,兵刃劃過,散發著雪白的火光,那急促的腳步漸行漸近,整個老發視乎要被掀翻一般,室內溫度極具上升中。
「我看情勢不妙,你們快從暗格出去,拿好地形圖。」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太子挺身而出,一臉嚴肅,緊握司馬睿的手腕,「一定要保證她毫髮無傷。」看來該來的都來了,沒有什麼好躲藏了,交待好一切,千鈞一髮間,太子雙袖一揮,瀟灑的甩手背與身後。
曹大人一臉傲慢,雄赳赳,氣昂昂的甩步而來,卻不曾想到,撞見的卻是一臉威嚴的太子獨立牢中,顯然是被這種局面給震撼住了,明明算計好了時間,卻不知還有有差池,很不情願的雙膝跪地,叩首太子,眼睛卻在四周掃視著,很想找到一絲蛛絲馬跡。
「曹大人,你這是何意?三更半夜,帶著這滿城的侍衛橫掃天牢,難不成你要拆了這牢房不可?這要是驚擾了我父皇,你可知道這是何罪?」太子表現的依舊很自然,儼然看不出有其他意思。
「這……回太子爺,有人向下官匯報,說有人擅闖天牢,微臣也是為了皇城安慰著想,萬一跑了哪個犯人,驚擾了皇城的安慰,這豈不是罪不可恕?太子爺,微臣說的可在理?」曹大人也毫無畏懼,現在自己的女兒也攀上高枝,做了鳳凰,他也不把昔日的病央太子放在眼裡。
太子深知曹大人的秉性,這些伎倆顯然忽悠不住,也只能暫時拖延時間了。心裡估算著二人大概的位置,能拖延一分鐘就拖延一分鐘。「看來,曹大人是信不過本王了哦?本王在此,還有誰敢知法犯法?」
「微臣並無此意,只是微臣聽聞有人要夜闖天牢,怎麼能不聞不問呢?微臣心繫皇城的安慰,何罪只有呢?太子爺,還麻煩您讓個路,我們好進行搜查。」曹大人也毫無畏懼的立起身來,拍了拍褲腿。毫無退縮和謙讓之意,兩人目光相沖,擦出強亮的花火。
「太子爺,還煩勞您先回寢居小歇。」毫無誠意的鞠躬行禮,然後轉身,朝著那一幫跪下的侍衛怒吼,「都給我快快去搜,這天牢少了一個犯人,定拿你們試問!」乒乒乓乓的兵刃撞擊聲又奏了起來,侍衛們也忽視太子的存在,從他身邊急速而過。
暗道中,司馬睿緊拉著湘美飛步而去,顯然,他已經忘記自己才是逃犯。完全沒有方向感的湘美,只覺得自己雙腿離地,整個人速度快如疾風,被一個人握著手腕自如的穿來穿去。
司馬睿的牢房早已鎖斷人去,證據確鑿,曹大人也就更加肆無忌憚了,比起司馬睿逃獄,他更關心的是皇上治罪太子。
黑色濃郁,靜謐的暗道中隱約聽見急速的心跳,還有費力喘息的氣流聲,湘美有些疲憊的打落司馬睿的手,「太累了,讓我休息一下,這麼遠了,他們應該追不上了。」話語間明顯帶著幾分疲憊,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剛剛試探了一下,你的功力非同一般,怎麼現在會如此疲憊?」司馬睿是習武之人,從湘美的脈象上完全可以知曉她的功力遠遠高於自己,只是那股強勁的內力時弱時強,讓人很難琢磨。
「我也不知為何,最近肚子里長蟲了,可能過幾天就正常了吧!」說是不放在心上,卻依舊很擔憂,因為這個蟲子實在太不一般。
二人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在空曠的原野上,再抬頭,已經看見斑駁的月光透過樹葉照了下來,看來已經出了牢房。司馬睿剛覺得舒緩了許多,卻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不禁又繃緊了神經。
隱約聽聞一女子若若的掙扎聲,聲音沉悶而無奈,司馬睿聽覺敏銳,早已聽出那若隱若現之聲就是單秋涵,她顯然是被人封住了嘴巴,點了穴道不得自由。
「涵兒,涵兒,到底是誰,快出來。」日日牽盼的女人,此時竟然遭遇不測,他的心裡早已不是滋味,焦迫不安,銳利的眼睛奮命想要穿透黑暗,可是除了聲音,一無所獲。湘美只能傻傻的佇立在一旁,看著司馬睿抓狂的表情,愛莫能助。
突圍頭頂一陣呼嘯,抬頭間,兩個身影沖天而降,宛若仙人一般,衣袖飄飛,湘美用力的瞪大眼睛,想要看個明白,可是司馬睿卻拉著她急速後退,一個轉身,將她掩在身後。
「哈哈——哈哈——」詭異的笑聲就在身邊,司馬睿回頭,看見的卻是一身黑衣的女人,她的身邊正是那個楚楚可憐的單秋涵,因為被封住穴道,所以無力掙扎,但在她的眼中,可以看出她的亢奮和無奈。
「沒想到二皇子的伸手還是這般了得!」女子的聲音尖銳刺耳,高亢有力,顯然一副女魔頭,自在必得的神氣。
「你到底是誰,我與你素未平身,你為何要挾持涵兒,還要對她狠下毒手?」司馬睿轉身看了一眼受寵若驚的湘美,如不是及時攔住她,那個女人早已劫持了她。
「算你還夠聰明,不過,你應該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受一點點的委屈吧!」女人銳利的指甲嵌入單秋涵的脖頸間,力度越來越強,另一隻手扯掉秋涵嘴巴上的黑色綢布,秋涵疼痛的皺緊了眉頭,鄙夷的眼光怒視著那個女人,卻無法與之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