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當中,一侍衛匆匆而來,神色慌張的湊近王公公,小聲耳語一番,只見王公公臉色頓變,揮手使喚他離去,而後又轉身看著龍顏大悅的皇上,思量再三,終於下定決定湊近了皇上。
「皇上。」王公公輕喚了一聲皇上,卻沒有得到回應。看來皇上和皇貴妃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不可打擾,可是,這件事情似乎非說不可了。
君如似乎看出王公公的焦慮,和皇上小酌一杯之後,便放下酒杯,淡淡一笑,「皇上,王公公應該有事稟告,臣妾稍後再陪皇上盡興。」
一如既往的淡淡笑容,讓皇上不曾覺得掃興。回頭,卻見王公公一臉汗珠的立在自己身旁,他之前竟然毫無察覺。
「皇上,奴才有事稟告。」小心翼翼的湊近皇上,小聲耳語。
公公見皇上臉色越來越黑,說話也不禁開始打顫了。
「混賬東西。」皇上暴怒,掀了整張桌子,王公公早就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頓時所有賓客無不驚恐,呆若木雞。
「來人啊,把那個畜生給我壓上來,你們統統退下,退下。」一直白玉壺落地,亂了所有人的心。現在,他的眼裡已經沒有了各位妃子,更視下面的大臣不見。
「是,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下面跪倒了一片,一個個都膽戰心驚,灰溜溜的跑了。
唯有她陸湘美,最關鍵時候,竟然躲著桌子下面吃的正歡。
一陣混亂中,青雲竟然沒能抓得住湘美的蹤跡,只能甩甩袖子走人了。而那種紅木方桌下面,卻不止她陸湘美一個人。
蕭蕭向來都喜歡湊熱鬧,太子更是一刻也不願離開她,整個頤風圓一片狼藉,除了上面的皇上,幾個侍衛和侍女,便安靜的旁無他人。
只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身,還有鐵器敲擊地面發出的嗡嗡聲,三人探出腦袋,只見一群錦衣衛壓著一男一女朝著皇上而去。
「跪下。」錦衣衛一腳飛在男子的腿腕處,那高大威猛的男子便雙膝落地,很不情願的跪了下來,女子也是很不心甘的屈膝而跪。
「放開我,放開我。」男子大吼起來,雙臂一陣,那麻繩已經震斷,而後朝著女子一把摟了過去,「你們誰也休想傷了她。」
「二哥?」蕭蕭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不得不承認,這個聲音確實是司馬睿的聲音。
「混賬東西,念在你是朕的皇兒,沒有廢除你的王爺身份,只是將你轟出皇城。今日你竟然敢做出這等事情來,朕豈能輕饒了你?」
皇上青筋暴起,進攢著拳頭,可見,心頭的火已經升至頂端。
「父皇?你若還是我父皇,就放了我和秋涵出宮,日後我便不再來騷擾你的清淨。」
司馬睿的眼中沒有什麼父子情深,話語冷冰,怨恨很深,眸光中除了秋涵,已無他物。
「放肆,你做出這番大逆不道的事,還要朕放了你?來人,給我打入天牢。」
皇上只覺得整個人都要暈過去了,他沒有這樣的皇兒。
「皇上,求皇上開恩,放了睿兒。是婢女闖下的禍,婢女甘願受罰。」
單秋涵應該早就知道,至始至終鬥不過皇上,她雖然不甘自己的命,可是,為了司馬睿,她必須向命運低頭。
「放肆,你竟然敢背著朕和別的男人私奔,你……」皇上氣得差點吐血,一口氣堵在喉嚨,說不出話來。
若不是兩人私奔被禁衛軍發現,皇上哪裡會知道還有一個奕貴人?若不是幾年前父子之間的仇恨,豈會演變成今天的這種局面?
「秋涵,你是我的女人,這輩子都是,我絕不會讓你在這深宮受罪,他,也休想限制你的自由。」
司馬睿眼光犀利,他怒視著那高高在上的男人,他無權駕馭一切。
「來人啊,將他打入天牢,這個女人,給我關進永和宮。」厲聲喝道,一甩長袖,整個臉再也看不出一絲正常的氣色。
兩人依舊緊緊摟在一起不肯鬆手,禁衛軍只好在太子腦後給了一記拳頭,他才暈了過去,單秋涵無力還手,一個女人的脆弱,一聲哀嚎,被狠命分開。
咳咳——
兩聲咳嗽,明顯感覺到身子在微微發顫,這個司馬睿,他再也顧及不上父子情了。侍女扶著有些發暈的皇上,擺駕回宮。
「混蛋,狗屁皇上,人家兩情相悅,他憑什麼這樣折磨人家?」
湘美暴跳如雷,從桌子底下一頭竄了起來,那架勢和殺豬的有得一拼。可她知道,自己只是途嘴上的一時之快,對於這種事,根本無能為力。
蕭蕭不多言,這是唯一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雖然那個被罵的是自己的父皇,可是,在感情方面,他向來和父皇就不在一個戰壕。
「看來,這次二哥有難了。」太子淡淡一句,無限傷感。司馬睿和父皇的仇,是越結越深了。
「難道,皇上就可以為所欲為?新入宮的貴人,他可是連看都沒有看過一眼,為何不成全了這一對鴛鴦,也化解父子的仇恨呢?」
看似無意的一句話,聽著卻甚是有心。這兩人的感情,他們都有目共睹,若不是暗地裡的幾次幫助,或許司馬睿早就被打入天牢了吧。
「依你說,你有什麼辦法?」蕭蕭兩眼直視湘美,看著她的眼珠滴溜溜的打轉,就知道她又在想什麼鬼主意了。
「我?除了會裝神弄鬼,啥都不會。嘿嘿,這腦袋是用漿糊摸的!」
湘美嬉笑間,做了一個可愛的鬼臉。每次都是餿主意,要不是有人圓場,她還真不知道要惹多少麻煩。
「若要真能解除他們之間的仇恨,父皇的心病也就痊癒了。」
太子雙手背於身後,若有所思。司馬睿在帶兵打仗上是一好手,若是能花干戈為玉鐲,那麼國家的安危似乎又多了一重保障。
「七弟,莫非你要插足?父皇的脾氣你是知道,就算錯,也要一錯到底,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蕭蕭拍了拍太子的肩膀,不知道,這個奕貴人又將遭受怎樣的磨難?
「皇上要為難奕貴人麼?」
雖然她們接觸甚少,可是,秋涵的淡薄一切讓湘美忍不住要憐惜。
「恐怕,很不妙。」
看著父皇剛剛的臉色,他這一次豈會輕饒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