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先生走到哪兒,都要低頭看上一看,時而淡淡一笑,時而微微點頭。湘美這才覺得緊張,慌忙磨墨,弄得乒乓作響。
桌上的宣紙被自己壓的折出皺紋,硯台裡的墨汁也濺出來了,落在宣紙上。
湘美慌忙扯起,才發現,下面的也都印上了墨跡。真是倒霉,越忙越亂,眼看著紀先生就要來了,只得起筆了。
這時,安靜的尚和宮走進一位眉宇軒昂的男子,他仰頭挺胸,氣宇不凡,衣著華麗,貴人之相。
紀先生看到來著,剛要行禮,卻被那人制止住了。他淡淡一笑,緩步穿梭在這些貴人之間,觀望著她們筆下的大作。
似乎都太平淡無奇,雖然是畫的出神入化,但是卻是臨摹別人之作。偶爾也有他看得上眼的,只不過太少太少,一屋子的女人,筆下的墨跡都太平庸。
漸漸靠近湘美,見她低頭忙碌著,毫無察覺。看她樣子慌慌張張,俯下的身子遮住了大半張宣紙,她是怕紀先生看見。
這平添的一個男子,湘美好像並沒有注意到。她猛的一刷毛筆,鼻尖上的墨水朝著前方就噴灑出去,毫無浪費的都落在了那男子華麗的衣服上。
「嗯!」那男子哼了一聲,湘美立馬抬頭。
不知眼前何時立著這樣一位美男,陸湘美看著他滿身的墨跡,毫無愧疚之意。那紫色的長衫,飄逸的頭髮,手中的折扇,整個形象猶如逍遙仙一般!
「對不起!」她忍不住的大笑起來,掏出繡帕遞給眼前的男子。
湘美抬頭的瞬間,那男子已經被她的美震撼住了,原本要發怒的臉變得安靜而柔和。認識到自己失態了,湘美以手掩嘴,立即忍住笑聲。
這下到換眼前的這個男子大笑了,看著湘美柔嫩的粉唇瞬間變成黑色,樣子極其滑稽!
「怎麼呢?」湘美看著那美男對著自己大笑,自己到不好意思的紅了雙臉。男子躬下身子,盯著眼前的美人兒,然後用繡帕幫她輕擦嘴角的污跡。
湘美有些受寵若驚,嚇得臉色更紅。這是除了仔仔外,第一個這樣對自己的男人。他的手法輕柔,讓人很是享受。
男子的眼中滿是柔情,看著她眨巴眨巴著雙眼,一臉的紅雲,很是討人喜歡。「對了,你在畫什麼?」男人收回手來,低頭望向陸湘美的傑作。
她兩隻沾滿墨跡,黑黢黢的手立馬擋在上面,看著那男子一臉期待的眼神,湘美緩緩挪開雙手。
那男子這才看見,一張宣紙上,畫了大大小小數百個圓圈。密密麻麻,說圓不圓,說方不方,線條或粗或細,下筆時輕時重。男子見多識廣,但也沒看出陸湘美畫的是什麼東西。
「傻子麼,連這個都看不懂?」湘美毫不拘束的拿著毛筆敲了一下男子的頭。
「這不大不小的是鴨蛋,這橢圓的是雞蛋,這大大的是鴕鳥蛋,這最大的是恐龍蛋,這是松花蛋,這是鵪鶉蛋,還要解釋麼?……這是王八蛋,這是臭蛋,這是笨蛋,這是傻蛋,這是壞蛋,這是狗蛋……」
湘美指著那些大大小小的圓圈,一本正經的給他解釋著……